家待下人虽然不至于和亲人一般,但还是很宽容的,甚至定二奶奶有多余的布匹吃食点心都会给她们。做的事情也不算多,就家下这几个人的衣裳浆洗,扫扫地,甚至都不必早起。 不像别人家里,动辄打骂要求严苛,但这也让她们没了畏惧之心。 “小姐,奴婢这就去。”大妞吓了一跳。 之前她和蜜娘没怎么接触,只知道她是个好命的姑娘,二爷奶奶出那么些钱送她去闺塾,小姐自己也争气,那些大字儿她看的头皮都疼了,小姐却非常有毅力的学,从不间断。 故而她才七岁就能写会画,琵琶也会弹,小哥儿洗三之时,来的客人就没有一个不夸她的。 往往人们对有大毅力者,都是不敢忽视的。 等她出去了,蜜娘才去上房一趟,把这件事情同定二奶奶说了。 “女儿也说不好她要做什么,但是我们这里住着年轻的公子,若是闹出什么难看的事情了,她一个小丫头是小,就怕说娘您的闲话。若是没什么事情,只是她自个儿非要打扮,那就皆大欢喜了。” 定二奶奶放下牛倌儿,方才惊讶的看着蜜娘:“都说读书好,看来蜜娘的确是厉害。我这些日子坐月子,倒是没留心这些。” 主要是家中就这几个仆人,都各司其职,定二奶奶还要自己喂奶自己照看孩子呢! 蜜娘笑道:“女儿为娘分忧,也是应该的嘛!” 经过蜜娘的提醒,定二奶奶把好婆喊了过来吩咐了一通。 好婆让钟氏进厨房整治饭菜,她则表面上做活儿,其实一直盯着大妞。 大妞那点浅显的心思,连蜜娘都看出来了,更遑论是好婆这样天天盯着她的人。 俗话说捉贼拿赃,捉奸成双,即便要革退下人,也得拿住证据。 阮嘉定在岁试之前,一般都学到很晚,书房的灯也是一直亮着,黑夜中,一个女人从树后出来。 她左右两边看看,很是一幅做贼心虚的模样,但定了定神,她还是义无反顾朝书房走去,还时不时摸摸头发,把领口处的扣子解开了两粒,露出一抹雪白。 她推门而入时,一脸媚意的抬眸,顿时吓了一跳。 这房里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妞的亲娘钟氏,还有她妹妹二妞。 钟氏难过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好好的姑娘家打扮得妖妖调调的,你让我和你爹两人的老脸往哪里放?” 好婆瞬时走了进来,对钟氏微微颔首,“明儿让王五送小姐去闺塾后,就送她去四奶奶那边。我们二奶奶说了,会让尚四奶奶替她配一户好人家,你们有体几要给她的就给吧。否则,闹出什么事情来,伤了我们的脸面是小,让亲戚们说我们家不守规矩,别说是我们二奶奶如何,就是你们这一家子,怕是整个阮家也容不下了。” 钟氏忙道:“好婆放心,明儿一早就送她走。” 在阮家吃喝不愁,现在还开始发工钱了,比起以前饿肚子的日子难熬太多了,她们才舍不得离开呢! 况且她女儿爬主子床的事情若是传出去,那还有谁敢要她们。 次日清晨,蜜娘看二妞眼睛红红的,她什么都没问。 早膳吃的鱼片粥,鱼片滑嫩,连定二奶奶都笑:“这味儿清爽。” 大家都很平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这样的处理已经是格外仁慈了,给了彼此体面。 阮嘉定岁试得了一等,乡试名额到手,在他的辅助下阮十一也过了府试,桂大奶奶自有一番感谢不提。 闺塾里洛秋君的兄长也通过了府试,大家又是恭喜她和陶淳儿。 陶淳儿整张脸布满了红霞,她很矜持,也没有得意忘形,这让大家更觉得她的可贵。王素敏看大家都恭喜陶淳儿,她平时性格不小气,但遇到这种事情难免多愁善感。 这陶家是江陵首屈一指的米商,听郭夫人和几个婆子闲聊才知道陶家对女婿非常大手笔,府试过后,一口气就拿了两千两资助女婿。 想到陶家的阔绰,再想起自己的穷酸,她觉得在闺塾都读不下去了。郭家本就不富裕,还要负担她时常生病的银钱,她还跟着郭家两位小姐一样的分例读书,再这般下去,她不仅帮不到郭家,还扯后腿。 到时候别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