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的是两条短信,虽非有意,那两条紧挨着出现的信息还是进入了白纨素的眼帘。 “妈妈已经出发了,我们抽空见个面吧。” “订婚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见面之前给我个答复。如果决定好了,妈妈就约上她的父母,我们两家当面谈一谈结婚事宜。” 白纨素知道钟楚寰有位生母,在他年纪很小的时候和他的父亲离了婚。这短信上面自称“妈妈”的,大概就是他的亲生母亲了。 订婚?他们才认识不久,交往了也没几天,怎么可能订婚呢。更何况她也没有父母,这位妈妈说的订婚对象肯定不会是她。 白纨素趁他起身去盥洗室洗漱,偷偷爬回床上,用手机查了那个绿色包装袋上的品牌,发现是个奢侈品珠宝的牌子,这家最有名的就是情侣和结婚对戒。 她的脸顿时因为沮丧而鼓了起来,懊恼地把手机丢在了被单上。 虽然白纨素知道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恋爱和结婚往往是两回事,有情人终成眷属当然是好事,也有不少人出于家庭原因不会和自己喜欢的人成婚,但他那么喜欢她,也会在媒妁之言的要求下和别人订下婚约吗? 她想打他,想开口追问,但她更怕得到的是伤心的答案。虽然万分不愿承认,但她真的很不愿意听到他最后温柔地对着她说“对不起”。 白纨素心里也隐隐明白,若是走到世俗婚姻那步,自己一定是过不了关的。钟楚寰的父亲是位检察官,养育他的继母是医学教授,都是曾有很高社会地位的人,他的生母如今的身份自然也不会太差。而她却是个畏罪自杀的嫌犯的养女。她自幼便头脑清明,懂得梦与现实的巨大差别。 虽然她没想过自己会像别的姑娘那样披上婚纱嫁给最喜欢的人,只想着既然喜欢那就喜欢好了,离开了谁,她也自然会凭着本事活得好好的,活得比谁都要精彩。可是,她还是有点不甘心啊。 白纨素躺回床上,野蛮地胡乱打了几个滚,把自己裹进被单里。毛绒玩偶和手机被她抖掉了,枕头和靠垫也滚到了地毯上。好好的床顿时被弄得七零八落。她猛地埋头嗅了嗅被单上的味道,是他身上熟悉的香味。 这样的日子还有几天,一个月?十天?或者,三天?……他打算怎么跟她坦白? 等他坦白时,她应该把他潇洒地打一顿,还是咬上终身难忘的几口,叫他一辈子记住? “你怎么了?”钟楚寰从盥洗室里出来时,看见床上床下乱七八糟,白纨素身上裹着被子,露出的小脸鼓囊囊像个粉包子,“起床了,不洗漱吗?” 白纨素瞪着眼,目光落在他穿着的浴袍裹得规整的领口上。 今天他戴了奇怪的东西,是一条细链子,上面的挂坠是两个环形装饰。 白纨素脑海中突然跑出了刚刚看过的那两张网页。那好像不是环形装饰,是戒指。对哦,那个盒子里装的是肯定是对戒,就是品牌首页上展示的那几样新品的其中一对,镶嵌方形钻石的那款。 钟楚寰走上前去,抓住被子的一角,扬手一掀,白纨素像个白玉萝卜从被单里滚了出来。她半羞半恼,翻滚起来冲着他就抓。 钟楚寰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瞧她那副样子,简直就是被惹恼了的小野猫。 白纨素被他制住,伸出小手揪住了他脖子上的项链。 他低下头看了看她紧攥的小手,又看了看她气鼓鼓的包子脸:“怎么,你想戴?” 白纨素虽怒目而视,但眼里蒙了一层淡淡的迷惑。钟楚寰解下项链扣,取出其中一枚递到她眼皮子底下。白纨素吓得坐回了床上,并爬行倒退:“不,我没,我没要戴。” 她心跳得突突飞快。 敢撩,敢骗,来真的却不敢了吗?一枚戒指把你吓成这样? 你一向这么贪,送到你面前怎么不敢要了。 钟楚寰冷笑一声,上前将她一把摁倒。白纨素还没来得及也没想得到挣扎,就被他按在了一片凌乱的床铺之上,他俯下身来将她制住,并解下了她脖子上那条昨天新买的项链。他这才松开手,当着她的面将戒指穿了进去。 “给你了。” 望着那晃来晃去的一点光晕,白纨素身子往后蹭了蹭,脸如火烧,那平常伶俐得不行的小嘴也前言不搭后语:“不,我,我不敢要,这,这要什么时候戴啊。” “等你想戴的时候。”钟楚寰靠近她,她已经退无可退,眨着一双大眼睛抬头看着他。 他没让她立即戴上,倒是给了她一点做准备的余地。万一,万一…… 项链被重新戴在了她脖子上。白纨素摸了摸那只本来应该冰凉的玫瑰金色指环,只觉得灼热滚烫。 这枚戒指镶了钻石,尺寸很小巧。她的食指尖偷偷穿过指环中心,却不敢再往下尝试。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