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难道还不走?”十三碗看着还坐在桌旁的年轻人说道。 年轻人苦笑了一下:“我要是能走,便早走了。” 年轻人的双脚已经麻木了,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经,令他暂时失去了对四肢的控制。 他从未一下子喝过这么多酒,就像他从未走过这么远的路。 这年轻人,自然就是心砚。 在接到江远帆的消息后,他就火速赶到了这里。 只不过在这里,他并没有发现天工老人的踪迹。 对他就只能混迹于酒馆,来搜集消息。 像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往往是消息最为密集的地方。 只不过到这里来,还需要一个条件,那就是会喝酒。 心砚本不能喝酒,但是现在他感觉自己也已成了一个酒鬼。 在喝过十三碗酿的地瓜烧后,又有谁不会变成一个酒鬼呢? “你若是不能走,我便送你一程。” 十三碗的语气冷酷。 “送你一程”的意思,就是附送你一个大窟窿。 心砚并不想从窟窿出去,所以他就只能靠自己的脚自己走出去。 心砚双手撑住桌子,缓缓地站了起来。 脚下的虚浮感,以及突如其来的头晕眼花,都令他站立不稳,几欲倒下。 十三碗的眼神像刀子一样。 心砚清楚,只要自己稍微有要倒下去的趋势,十三碗一定会在一瞬间将自己扔出去。 心砚不想被扔出去,就只能强迫自己稳稳的站住。 心砚从没想过,站立居然是如此困难的一件事。 但是他总归还是站住了。 更幸运的是,心砚居然真的走出了酒馆的大门。 当心砚的脚跨出门外的那一刻,十三碗就立刻回过了头,不再去看他。 发生在酒馆外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心砚无奈的摇了摇头,用蹒跚的步履缓缓走向了远处。 …… 黄昏。 这里已经不再下雨,宝贵的春雨时节已悄然过去。 若是你一辈子都呆在这里,你就会明白什么叫做“春雨贵如油”。 在这种贫瘠,干旱的地方,也就只有春天的雨,能够带来生机和活力。 当春雨消失,黄沙又开始在这里肆虐起来。 漫天的黄沙已经将夕阳遮盖得模糊不清。 在这种地方,道德和法律也是一样模糊不清的。 十三碗的酒馆里并没有钟表。 又有谁能指望一群酒鬼去看一眼时间呢? 但是在下午五点有一个人会准时的出现在酒馆里。 那就是霍青。 当他出现的时候,他的双眼炯炯有神,站立的姿势,孔武有力。 可当他离去的时候,他却会醉地像一滩烂泥一样。 这一个月来所有的人都已经习惯了这一幕。 但是这对心砚来说确实新奇的。 他实在想不通霍青为什么每天都要重复做这样的事。 但是他却又不能问。 所以他能做的就只有将自己酒分给霍青。 总有人说“酒肉朋友不可交”,但是有时在酒桌上遇到的人,却比其他地方遇到的人真诚可靠的多。 心砚觉得霍青正是这样的一个朋友。 直到现在心砚也不知道霍青的真实身份,霍青自然也不会去想这酒馆里的人会对自己有什么威胁。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