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天气根本就没法修房子,所以漠北那边的牧民没有编户齐民,他们今年还得逐水草而居。 ‘大宁第九卫’在这边定居下来后,暂时也只能住在蒙兀包内,然后给牲畜们修建简易的木棚用于保暖。 张九龄对此不屑一哂,他想这些畜牲没有吃的,那么牧民们要这些砖石屋子有什么用? 砖石做的房子保暖是保暖了,可能够让那些畜牲不饿死么? 没有了牛羊牲畜,这些牧民们又该怎么活? 张九龄暗暗期待,汾阳王想当然的以为漠北牧民,也能像中原百姓一样治理,那就等着出乱子吧! 如果汾阳王敢从中原调粮,赈济这些定居的草原牧民,那么他一定会狠狠的参汾阳王一本。 朝廷税赋都是民脂民膏,不能这么白白花出去。 不过就在张九龄骑着马,靠近那座石堡的时候,发现一群人从石堡里面冲出来。 其中为首之人‘宁远左布政使’薛白,也就是当今张少天师的兄长,传说中汾阳王的大舅哥。 此人原任‘工部都给事中’,在七月中旬的时候官升七级,被调往漠南担任宁远左布政使,也就是他现在的主官。 张九龄望见薛白之后,不由微觉疑惑,心想这个家伙为何会来大宁第九卫? 薛白看见他之后也略觉意外,然后他就神色淡然的微一颔首:“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去吧。” 他策马前行,直往远处一户牧民家奔了过去。 此时第九卫的卫指挥使韩东也策骑跟上,与张九龄并肩而驰。 他语声随意的向张九龄解释究竟:“这次薛大人过来,是来巡视我们第九卫的青贮之政。前日那场大雪之后,这附近是真找不到一点牧草了,所以薛大人已同意了我们第九卫解封青贮,让牲畜过冬。” “哦?” 张九龄当即精神一振:“那么本官倒是期待备至了。” 他知道汾阳王在漠南‘编户齐民’的成败,就取决于这所谓的‘青贮’之政。 此政一直都是薛白亲自负责,除了他信任的那些亲信部属之外,完全不假他人之手。 不过张九龄也做过了解,知道这所谓的‘青贮’,无非就是将春夏之季的牧草收割存储起来,在地窖存放到冬天使用。 可春夏之季的牧草放到冬天,要么腐败烂掉,要么就是变成枯草一堆,牲畜们还能吃么?就不怕牛羊吃坏肚子病死? 张九龄当时就差掉笑掉大牙,朝廷讨平蒙兀的时间是七月上旬,在漠南推行青贮之法的时间,也是在这前后。 所以他们保存的牧草大多来自于初秋,只隔了三个月时间。 可这样也不行,那些牛羊们不会吃这种不新鲜的草的。 韩东听了之后,却哈哈大笑:“什么期待备至?你是想看我们汾阳王笑话吧?我家殿下睿智英明,格局高远,你怕是想多了。” 韩东是去年卫所整军之后凭借战功,以寒门之身升职‘卫指挥使’的。从那时起,他就自认是汾阳王门下走狗。 不过因职司的关系,他与张九龄接触较多。 由于汾阳王的缘故,韩东最初对张九龄此人厌恶至深。 不过这家伙在公务上尽职尽责,对第九卫的牧民也照拂良多,让韩东稍稍改观,偶尔也肯开脸与张九龄说说话。 “对了!”韩东又想起一事:“我听说今年黄河的水清了?是因汾阳王吧?” 张九龄的脸当即就是一黑,他神色淡淡:“据说是比往年清了些许,可那又如何?什么圣人出,黄河清,都是子虚乌有之事。”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