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院沸反盈天,宾客盈门,内院却十分安静。 因为还没有到正日子,重要的宾客都没有到。 如今来的要么是公卿世家送礼的仆妇,要么是不太重要的宾客。 所以葛老夫人不必一一见面,都交给了大夫人郝氏张罗应付。 顾重阳跟着三位姐姐在安荣院陪着葛老夫人说话。 突然,帘子一动,苏嬷嬷疾步走了进来:“老太太,湖北荆州府柴太太带着表少爷跟表小姐给您拜寿来了。” 葛老夫人听了眉头一皱:“什么柴太太?我们顾家什么时候有在湖北的亲戚了?” “您忘了,咱们家姑老夫人除了信国公郑家的老夫人之外,还有一个嫁到湖北荆州府柴家的姑老夫人。”苏嬷嬷笑着提醒道:“柴太太是姑老夫人的儿媳妇。” “原来是她!”葛老夫人脸上闪过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轻描淡写道:“她来做什么?既然是来拜寿,让郝氏去处理就是了。” 竟然是十分不在意的样子。 “这……”苏嬷嬷顿了一下,然后小声道:“柴太太从湖北荆州远路而来,说是非要带着表少爷跟表小姐给您磕个头。毕竟是远路而来,不可能今天就回去,可能还有其他事情,您看?” “既然如此,你就让他们进来吧。” 葛老夫人又对顾重阳姐妹几个道:“亲戚们不大走动,你们都不记得了。是你们祖父一母同胞的亲妹子,早些年嫁到了湖北荆州。今天来的,是她的儿媳妇与孙子孙女。你们也该叫一声表婶,表兄弟表姐妹。” 不一会儿,苏嬷嬷领着一个妇人跟一对少男少女走了进来。 那妇人三十多岁,穿的衣服虽然花团锦簇,但不论花样还是布料皆是京城早就淘汰的款式。 少年十二三岁,精明的眉眼嵌在黑瘦的脸庞的上。他身上穿着宝蓝色的交领杭绸直裰,宽宽大大十分不合体不说,上面还皆是被压了很久留下的褶皱。八成是从成衣铺子里租的。 少女十来岁的样子,生的娇小纤瘦,怯懦柔弱,好似无害的小白兔。那一双眼睛却骨碌碌乱转,来回打量着室内。 这个少女,正是柴惜月。 顾重阳不由低下头,放在腿的手紧紧攥在了一起。 自己前一世真是有眼无珠,认不清柴惜月的真面目,还跟她推心置腹地做了好姐妹。自己对她一片赤诚,换回来的却是居心叵测地背叛。她做了贺润年的外室,最后还登堂入室跟自己处处较劲。 自己会被贺润年下药毒死,这里面估计少不了柴惜月的功劳。 柴惜月做梦也想不到,她顾重阳死了,柴惜月还是做不成延恩侯府的当家主母。 顾重阳死了,但到底还有个儿子。可柴惜月呢,她无儿无女,又失去了生育能力。顾重阳没有寿终正寝,她柴惜月也休想安荣福贵到老。 柴太太已经坐下跟葛老夫人说话了。 顾重华则领着一众女孩子到了隔壁厢房。 柴惜月笑盈盈地跟众人说话:“大表姐真是有气度,我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像大表姐这样有气质的女孩子呢。人家说,腹有诗书气自华,我从前是不信的,如今见了大表姐,我真真是信了。我一见大表姐就十分心折,恨不能当你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