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落到箱子上,坐下来缓缓叹了口气。 “她如此聪慧,你为何不欢喜?”本来不该有第二人的房间里,忽然传出了一个人的声音。 风小雅没有回头,摸着箱子笑了笑。“见芽破壤而出,见蛹破茧生翼——怎会不欢喜?” “可你在犹豫。”那声音低沉、悦耳,带着天生的柔软,“为什么?” “绝世之花,移入屋;无双之蝶,囚于笼。”风小雅垂下眼睫,“我是多情之人,不忍于此。” “别忘了,你的身份不允许你多情。” “是啊……但……总要给她个选择的机会。”风小雅说罢,背起箱子起身离开了。 而跟他说话的那个人,就此沉默。黑色的丝绸罩在他身上,他与黑夜同形。 谢长晏自是不知她走后的情形的,她只是很生气。 回到知止居,摘掉了布带,她还在生气。 婢女捧来饭菜,她一见之下便冷冷道:“退回去。告知厨房,从今日起,戒奢从简,每餐一菜一饭足矣。” 婢女愣了愣,退出去了。 郑氏听闻女儿不吃饭,匆匆赶来。“这是怎么了?” “娘不是告诫我要遵守家规……” “我不是问你为何重新粗茶淡饭,而是问你为何气恼。”郑氏在她身旁坐下,揉了揉她的眉心。 谢长晏怔了一下,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她的身体里,似有股不顺畅的气,在见风小雅前就存在了,见到他后发酵扩散,最后沉淀在心里,难受得不行。追问由来,却是莫名。 是因为弄明白了燕王选择她为后的原因吗?应该不是。帝王择偶,从来跟喜爱无关。她又不是无知女童,或者说,从一年前起就不是了,早不会幻想那些情情爱爱。 是因为确定了燕王的野心吗?似乎也不是。富国强兵不是坏事,能消除程寇为父报仇,更是令她充满了期待。若能助其事成,也算告慰九泉之下的父亲了。 是因为预料到未来的道路会充满艰辛吗?更不是。迄今为止,所遭遇的一切都还在可忍受范围之内。尤其是那种学到新知识、识破他人用意做出正确选择所带来的成就感,令她斗志盎然,对自己越来越有信心。 那么,究竟是什么埋伏在她体内,令她如此浮躁,又是生气又是憋屈? 是……是……是因为风小雅对她的态度吗? “她是鹤公的第三个妾室,姓商,名青雀,乃前朝商太傅之女。” ——他叫他的妾陪她玩。 “夫君今日娶了个新妹妹。” ——只因为他有了新欢。 “我从未听师兄弹奏。” ——他的音乐肯定都给了夫人们听。 “无幸。” ——哼,今日她纡尊降贵去见那个妾,他不肯。将来,他的妾想求见成了皇后的她,她也不会答应的! 谢长晏悻悻地想着,但想着想着,脸色一白。 “你……为何不问问陛下的蝴蝶?” 我为何不问?因为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师兄,他的乐技,他的新夫人,他的忙碌。 我想见他,却要一直等,还要如此大费周折,鬼鬼祟祟地见。 我想他陪,他却指派他的奴、他的妾给我。 谢长晏的脸色越来越白。她的心一点点下沉,再然后,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晚晚?”郑氏抱住她,柔声询问。 谢长晏忽然发出一声惊呼,推开她,跑了出去。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