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抬手,拿起国玺,印在了一旨议和协议之上。邪眸中闪烁着捕获猎物成功的喜悦。 天风一十四年。星罗帝国挥师北上。 唐银并非嫡系长子,纵然才智无双,手中没有实权,依旧无济于事。 而那份议和协议上,星罗帝国不仅没有表示需要天斗割让城池,亦是没有索要岁币。 戴沐白,他所要的只有一人——唐银。他只要唐银为他,生生为奴。 他仍记得,攻打天斗的第三场战役上,那少年因主帅阵亡临时领命,但却表现非凡。不论是一手使得出神入化的暗器,还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统领能力。 蓝发蓝眸,自映入眼帘的一瞬起,便是再没能抹去。 他想知道,那人何等的骄傲却不得不臣服于自己脚下的样子 他想知道,那个从未在他手上败过一局的少年,如何在完全不公平的情况下再次让自己有所惊喜 他想知道,他对他的感情,是不是名为爱。 他想知道,在被困之后那个传闻中他的恋人风笑天却一直没有来救他,后来逃出生天的他,会如何面爱情 仅仅是因为他想知道而已。 【这一切,兴许不是爱情吧。没错,一定不是。】 每日每夜,戴沐白一直告诫着自己这句话。然而他却疏忽了,没说一次,那人的影子在他脑海中便是重印了一次 时间太久,以至于挥之不去。 唐银的才智无双,在面对戴沐白的军队从未吃过一场败仗,这一点别的将帅从未做到。 也仅仅是因为这一点,众说纷纭,那些平日里根本无用的所谓重臣,纷纷质疑唐银的忠诚。 他是私生子,别人又怎会清楚他对于亲情的渴望,单是这一点,他就绝对不可能背叛。 如今戴沐白又是要他归顺,似乎更加坐实了他所谓的罪名。 如今的天斗,他纵然想留,也是呆不下去了。 生与死的选择,不过如此。 如果苟且偷生,能够保住国家,能够保住他心爱的妹妹。 如果慷慨赴死,能够保全尊严,能够保住仅剩的一点自尊。 当唐银与戴沐白再见之时,一个还似从前丰神俊朗孔武有力,另一个则是已经因为长途跋涉加上饮食上猜忌,而瘦弱憔悴。 戴沐白又怎么会不心疼。但是他的心疼,在眼底,在心里。纵然唐银才智无双能够分辨,别人也是决计看不出来。 而对于他的真情,唐银只当做惺惺作态。冷哼一声。 长袖下的匕首,是为了杀人而存在的。 然而他要杀的,却并非戴沐白。仅是自己罢了。 从天斗帝国决定将他献给戴沐白的一刻开始,他便是看清了。 自己这条卑微而又低贱的生命,根本高攀不起原本应有的幸福。 他是带着质疑与蔑视离开天斗的。来到星罗,他必然会面对更加的耻辱。 既然接受了薄情,为何不寡义相回。 大殿之上,金碧辉煌。他冷笑一声,蓝眸深邃。 匕首亮,虽不是人间罕见的锋利,但至少,足够让人毙命。 长袖舞,反手一挥。刀锋抵至咽喉。 他本就不打算索求什么。未等戴沐白回神,刀锋已是入喉三分。 离开天斗,他完成了身为人子最后的使命。 尽于星罗,他守护了身为唐银最后的尊严。 戴沐白是爱他,但他不能说。 他的爱,如锁链,只会让生于污泥而不染的他,重重地落在深渊不得翻身。 至终,唐银也不知晓。他只当做世人没有爱惜他的,便是毫不留恋离开。 此去,亦是带着戴沐白唯一的爱,魂归。放学以后,总是孩子们最欢脱的时刻。然而以那个年龄的孩子,捉迷藏其实真的是有趣的游戏了。 戴沐白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在武功上最认真的唐银,总在他找人的时候,明明找不到,偏还总是粗心露出一点衣角。 然而当他明白的时候,已是多年之后。 画画一直不是第一堂课,所以戴沐白没有迟过。 戴沐白喜欢画泼墨的山水,也喜欢画华贵的牡丹与冷傲的寒梅,总之都无正形。但他喜欢看唐银画莲花。 唐银擅长的是工笔画。细腻柔和。每一笔都如他自己的性格一般温柔。 盛夏,在神魂村有个特别的节日,据说是为了纪念传说中海神与万兽神那场伟大的旷世奇恋。 当戴沐白14岁,唐银也12岁左右的这一年。 当节日来时趁着所有人忙成一堆两人相视一笑。清朗的声音透着少年特有的阳光, 【那个……唐银,有个事。】戴沐白问得支支吾吾。生怕惊着唐银 【嗯。】即使是在桥下避雨又举着荷叶,儒雅的气质仍是不变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