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中的画面就跟走马灯一般,从与顾尧的初见,到与顾尧的相知,再到最后的动心,一点一点的浮现在许轻舟眼前。 这段时间故意压抑住的情感,在这个孤零零只有自己一人的夜晚里,像是找到了出口,猛地一下倾泄出来。 人生的第一次心动,带来了这种酸涩难耐的感觉,没有丝毫的甜,满满都是难受。 他不知道是不是别人的喜欢也是这般,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一个人,就会疼的全身都难受起来,更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错是对。 没人教他喜欢是什么滋味,更没有人告诉他,喜欢知道男生该怎么办。 中国上下五千年的书籍典故里,都没有一点说明。 许轻舟紧紧环抱住自己,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厌恶中,他找不到办法解决自己和顾尧的问题,觉得自己敏感,虚伪,遇事就躲,胆小,怕事,自私自利。 太多太多的事,太多太多的情感,像一座座大山一样朝着他压过来,将他压得喘不过气。 他想做父母眼中听话孝顺的孩子,也想做遵循本心的浪子,但是鱼和熊掌难兼得。 许轻舟觉得自己读了那么多书,学了那么多知识,但是,却无能为力,他没有一点办法去解决自己的问题。 盯着电脑看久了,许轻舟有点昏昏沉沉的,喉咙感觉一阵阵的疼痛。 最近天气变化无常,气温忽高忽低的,他觉得自己这症状,应该是感冒了,明知道抽屉里有药,但是他就是懒得动。 快要睡着的时候,门锁突然传来了钥匙扣动锁芯的“咔哒”声,许轻舟下意识回头望去,就见方祺他们三个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 路谦走在最前面,他看着许轻舟,眼神一下就亮了,连忙走上来问道:“你回来多久了?刘教授那边怎么样,吃饭了吗?” 许轻舟低头咳嗽了一声,笑了笑说:“还好事儿不多,更何况黄学姐他们在,很快就弄完了,我才刚回来一会儿。” 他没说吃没吃东西这事,直接在回答里跳过了。 从许轻舟开口时,路谦就听出来他有点沙哑,皱了皱,着急道:“你不舒服吗?是不是感冒了?” “最近有流感,才子怕不是感染了。”余免也在一旁担心道。 方祺听到,也从桌位那儿跑到来,摸摸额头摸摸脸的,很是不放心,“还好还好,没发烧,我那儿有感冒药,等等我去拿给你。” 许轻舟被他们这一惊一乍的弄的哭笑不得,连忙拉住方祺的手,忽视掉喉咙处的异物感,轻声说:“没事,就喉咙不舒服而已,一会儿我喝点热水就好了。” 三人劝说了半天,见他一直强调没事,也没办法,只是放弃,打算这几天不让许轻舟碰冰的凉的。 等路谦和余免散开回到各自的位置,方祺这才靠在许轻舟的桌前,冲他挑挑眉,一脸八卦道:“哎!听八卦吗?” 许轻舟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抬头扫视了方祺一眼,随后又转回去,咳嗽了几声,语气淡淡的,“不听,没兴趣。” 方祺急了,伸手把许轻舟电脑合上,一脸的认真:“你真不听啊。” “嗯,没兴趣。” “顾尧的八卦你都没兴趣啊?” “……” 许轻舟停顿了几秒,然后想了想,点了点头。 方祺见他感兴趣了,立马屁颠屁颠的会自己位置把椅子搬了过来,绕了一个圈,还从余免桌上顺了一包香瓜子,后面想到许轻舟感冒了,又给扔自己床上去了。 他把椅子放平,张开腿坐在上面,活像一个酒楼里说书的,“刚刚,韩承家不是请吃饭吗,我们所有人都到了,唯独缺一个顾神,我还心想着,他是不是跟你一样,有事儿呢,没多久,他就姗姗来迟。” 许轻舟刚开始没什么兴趣,现在瞧着方祺这举手抬足之间,不是像,直接就是个说书的,配方金堂木,摇把白面扇,直接能挂牌迎客了。 觉得好笑,因此,到看出了点意思。 “就在这时,你猜发生了什么?”方祺故意压低了嗓子,留了个悬念,随后一拍桌子,大声道:“他后面居然跟了个姑娘。” “……” 没察觉到许轻舟神色的变幻,方祺还在继续道:“那姑娘,眉是远山眉,眼是杏眼眸,嘴是那腊月梅,肤是那天边云,动似扶风弱柳,静似夏雨初荷,谈吐举止之间自有别样风情,那……” “说人话。”许轻舟忍无可忍,打断道。 “就是贼鸡儿好看。” 听到这儿,许轻舟没忍住,皱了一下眉。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