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询道:“陆大人,你这属下是怎么办事的,莫不是办案子的时候抓错了人,竟把我抓到了这里?” 言谈间一派笃定,像是很自信陆时寒会把他放出去一样。 陆时寒的唇角缓缓勾起来。 见过蠢的,倒没见过这么蠢的。 早就听说赵国公家的幼子是个草包,现在看来,当真是半点儿没错。 陆时寒缓缓坐在椅子上。 他一身玄色衣袍,衣角斓边以金线绣了纹样,几乎与暗夜融为一体,冷漠又肃杀。 一旁的火光跃在他眉眼,陆时寒淡淡开口:“动手吧。” 赵询瞪大了眼睛:“陆时寒,你什么意思,我父亲与你同朝为官,你竟敢动我,你不怕我父亲告诉皇上?” “我告诉你,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赵询的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继而响起来的则是痛苦至极的尖叫。 寂静的牢房里只余这一种声音,久久回荡不平。 赵询如同死狗一般瘫在地上。 两条腿以一种常人所不能达到的弧度弯曲着。 几乎是一瞬间,赵询就痛晕了过去。 行刑的人上前:“大人,犯人的两条腿已经断了。” 陆时寒的眼睫在眼尾形成一道浓郁的乌痕,“嗯。” 程周朝赵询看了一眼,当真是不堪,连一瞬都没坚持过去就痛晕了,实在是个草包。 就这胆子,还敢把手伸到沈姑娘那里,真是自寻死路。 程周躬身:“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处理赵询?” 陆时寒摩挲着手上的扳指,火光映着他的侧脸,他的眉眼间一派冷寂:“让何之平好好查一查。” 何之平是大理寺少卿,调查案件本就在他职责之内。 让何之平去查,再合适不过。 程周:“是,属下这就去通禀何大人。” 何之平为官清正,办事细致,这又是陆时寒亲自交代下来的任务,纵是赵国公的嫡幼子,也丝毫不惧,当即就遣了人查案。 赵询犯下的案件太多,受害的女子也多,当时虽被堵住了嘴,但现在有大理寺的人替她们伸冤,自然有人敢于出声。 短短几日,何之平查到的证据就写了厚厚一摞。 京城里也闹得满城风雨。 不管怎么说,赵国公的嫡幼子被抓到大理寺,都是一件大新闻,一时间人人都在说这事。 赵国公一下子便老了好几岁。 事发后,他第一时间便遣了人约陆时寒,想要同陆时寒好好谈谈,把这事儿悄无声息地了结了,便是多给陆时寒些好处也无所谓。 可陆时寒连一面都不见,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他,直气的赵国公在屋里破口大骂。 赵国公只能使了别的法子打探,才得知赵询的两条腿已然断了。 对此,大理寺给出的理由是,在他们抓捕到赵询的时候,赵询的两条腿已经断了,不知是谁干的。 毕竟赵询在外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谁知是他的哪个仇人做的。 赵国公明知这是大理寺随口扯的理由,他实在气不过,又心疼小儿子,便穿上官服去了宫里。 到了御书房,赵国公一把胡子一把泪地控诉陆时寒的“罪证”,“可怜我那嫡幼子,方才弱冠的年纪,就不知哪里得罪了人被人打断了双腿……” 若是得不到及时救治的话,他嫡幼子的腿这辈子都好不了了,会永远成为残废。 也正是因此,赵国公才会冒险进宫向皇上求情。 赵国公上了年岁,须发皆白,如此声泪俱下,若是叫不知情的人看了,说不定还真要觉得这位老父亲实在可怜。 可赵国公哭诉良久后,都没等到皇上宽慰。 他大着胆子抬头,却只见到了皇上沉肃的脸。 赵国公试探地道:“皇上……” 建宁帝缓缓开口:“朕相信陆卿的办事能力。” 这一句话,便已经定了整件事的结局了。 赵国公身子一软,便倒在了地上。 他嘴唇翕动,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建宁帝凝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