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觉得,官员很可怕,很可畏。实际上,真正当官的人是可怜的。他们的每一步都是被逼着往前走。他们的部下,想要更好的待遇,更高的位置。而他们的子民想要更好的生活,更多的保障。这个时候,官员想要做什么,怎么做,就不是他自己说了算了。而是他属下的人心。 其实皇帝更是如此。哪怕他换一个称谓,比如总统,比如国王。还是一样。 皇帝是什么?不过是一群人的利益代表罢了。有的人代表的是贵族,有的人代表的是富商。所以,有时候两个国家打得不可开交,破开看去,实际上就是两个不同阶层,代表的不同利益诉求产生的争执而已。简单明了,却不可调和。 对于汐州的变动,其实就是本地的利益集团不舍得舍弃原本的利益,在有了大明这个外来势力支持以后,胆子变肥了而已。 可怕的是,老百姓不是这么看得,他们一定会以为,他们就是乡贤,他们就是领袖,他们的意见就是自己的意见他们的看法就一定是正确的,自己只要跟着走就可以。这才是汐州平乱难得原因。这个问题在千年以后也一定会存在。只要有利益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一定会有纷争。 王道行沉默许久,道:“或许可以按照大秦的法度来平乱。大秦连年征战,百姓不也是没有造反么?” 作为一个军人,他最喜欢也最佩服的其实就是大秦,大秦的军功勋爵制度!在思虑的良久以后,他给出的最好的最合适的也是他最满意的就是大秦的秦律!再也没有比秦律株连制度更能保障地方的安宁了! 【秦律?这倒是一个办法。不过,这个办法需要在极端的皇帝集权才做得出来。需要全国上下一条心。现在,自己实行的是大唐的藩镇制度,虽然是十年年限的。实行秦律,恐怕最大的反对就是来自军方吧?】 钟元悠悠的看着窗外,有些愁苦。王道行是一个能人,也是一个忠心,的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诉求。有些时候不能太信任倒是真的。语气说王道行是兵家子弟,还不如说是法家子弟来的确切。 窗外,忽然下起了小雨。只不过是片刻功夫,窗外的江山就变得迷蒙起来。若是按照正常的行程,他们一定会在迷蒙的小雨中受冻才对。随着小雨落下来,轻轻的冷风也吹起来,将那些细柳青松,吹拂得摇摇摆摆。 他现在考虑的已经不是汐州的事情了。既然是藩镇,那就叫藩镇自己解决吧!藩镇不能解决的,他再出面最好。 他并不清楚,实际上汪成比他想象的要聪明很多。这个蜀中的汉子,为了得到一个聪明人的辅助,竟然硬生生克制了自己的欲望,将色欲完全的扔掉,对鱼红音几乎言听计从。汐州,已经被鱼红音解决了,就在他出现在汐州城下之前的一天。 他更不清楚,已经收拾了汐州的汪成,在他出现在汐州城外五里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他的行踪。不过既然他没有打算进城,汪成也懒得理会。 “将军,将陛下扔在城外是不合适的。属下觉得您应该去看看的。”鱼红音皱眉道。 汪成和鱼红音就在城头上,远远的看着远方,仿佛隔着重重迷雾就能看见狼狈的钟元一样。 汪成低声道:“红音,你不懂。若是陛下有口谕传来,或者有手谕传来。不管刮风下雨,哪怕天上下刀子,本将军也是要去的。可他既然什么都没有说,那我就不能去。” 鱼红音疑惑道:“将军,属下听说华夏最是讲究礼法,为何将军这般的怠慢?” 汪成摇摇头。“这不是我们不愿意,而是陛下自己订的规矩。他认为,天下事情说难不难,只要人人都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地方父母官,就老老实实去做父母,努力养大养好地下的子民。若是像我这样的,那就老老实实经营好自家的地盘,该去打仗就去打仗,就是打破天,他也不管。可若是我去插手政事,或者地下的父母官,还有府君去打仗,那就是乱来,是瞎搞。底下的人是可以抗命不尊的。至于迎来送往,更是没有必要,除非来人有要求。要不然统统自己解决,或者驿站,或者客栈,甚至城外扎营都行。” 鱼红音不满的说道:“这可不成,迎来送往不单单只是拍马屁而已。上下沟通不要了么?” 汪成道:“我也是这般想的。陛下却说,机会很多,回京述职还有上书都是沟通的手段,何必拘泥在迎来送往上。” 鱼红音目瞪口呆,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嘴上喃喃道:“人和人之间的沟通,又怎么是文字可以代表的呢?语气不同,有些话意义就大不相同。而且,对于你们这些老部下,不是应该大力笼络么?” 人人都这么想,除了钟元。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