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狗子不懂师父的担忧,反而有点高兴:这位要是晋升成后妃,他就算是一跃上天了。 谁知没多久福宁宫就来人通知了:那位要被押送回来了。 什么?押送? 大半夜的。莫非是出了什么岔子? 金枝被内侍们押来时,蔡狗子提着宫灯相迎。 他一脸担忧问内侍:“这么晚了,怎的才送来?” 内侍们打着哈欠抱怨:“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人,居然敢打扰官家休息。” “怎的?”蔡狗子提起心。 休息? 莫非是侍寝了? 一名内侍拍拍他肩膀:“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谁敢在官家睡着后乱翻官家衣柜的。” 嗯? 蔡狗子目瞪口呆。 这似乎与他想的不一样。 金枝则抱着薄被不撒手。 掖庭里可没被褥,好容易寻到床薄被自然跟着拿过来。 蔡狗子心态稳: 没侍寝就没侍寝吧,安置金娘子休息是正经。 他点了烛:“天大的事儿明天再说,这么晚了,您先睡吧。” 借着烛火的灯光,他照见了明黄团龙的被褥。 蔡狗子心里嘀咕,凑进去细看。 天子锦被,礼制要求明黄丝绸外罩,内衬上好丝中棉,加缘饰,周围镶嵌金裹、装钉、施珠无一不可或缺。 此时那被褥正被金娘子大而化之抱在怀里,有半截还差点拖在了地上。 “天!”蔡狗子差点没吓得坐在地上。 金枝摇头:“官家本来罚我面壁,可不知为何我激怒了他又被赶了出来。” 她正偷被子呢,不小心惊醒了朔绛。 他喊来侍卫,将她赶了出来。 “不过不亏,我还卷了一个被子呢。” 她眨眨眼。 她摸摸袖子里的金链没说,她还藏了一条金锁链呢。 “您,可知道这是天子之被?”蔡狗子苦着脸,“若是明儿被发觉,您只怕要掉脑袋。” 金枝眨巴下眼睛很无辜:“是官家亲自开口给我的。” 蔡狗子放下心来。 金枝出门前手里还抱着被子不撒手,王德宝要她放下被子:“大胆,御用之物岂能这般亵渎!” 谁知朔绛开口:“犯人拿过的东西莫要再拿回来。” 王德宝为难,这弄脏了按照宫内规矩可以烧了,为何非要给她? 金枝不管那么多:“掖庭连个被褥都没有,犯人砍头之前还能吃顿饱饭呢!” 言外之意你砍头前还要冻着我? 明光锦帐后传来官家疲惫的声音:“拿着锦被一起滚。” 滚就滚。 这锦被就是好,又暖和又轻薄,金枝睡了个踏实好觉。 一觉醒来,春雨已经停了,艳阳高照。 院里的野菜经过昨夜雨水的滋润,越发舒展自在。 金枝叠好被子草草洗漱后,继续拔野菜。 她正弯腰摘着马齿苋,忽然有人递过来一把:“我摘的。” 金枝抬头,却见是掖庭里一位女子。 她鹅蛋脸,形容虽憔悴但仍隐约可见美貌。 她冲金枝笑笑:“我叫云岚,是原先宫里的宫娥,应着失手砸了圣人娘娘的紫檀梳妆匣被罚到了掖庭。” 金枝也冲她笑:“我叫金枝,是……是现在那位官家的……。” 灭门仇人? 她想了想:“羁押犯人。” 云岚有些怜悯。 又挥手叫来其余几个姐妹互通姓名:“我们是犯了错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