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绛在门外问她。 好生奇怪,他不是昨夜里去杀猪现在还在补觉吗? 怎得知道她还没起? 金枝嘟哝了一句:“今日你去看店,我睡一会子。” 少年抬腿想迈步进来,可又在门口顿了一顿。 最终还是走了进来。 金枝还有些力气:“我发热了。” 说完就又晕乎乎睡过去。 她朦胧中感到一张手帕搭在她额头。 而后是少年冰凉的手掌隔着手帕落在了她额头上试探温度。 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多讲究? 金枝想笑话他, 可是嘴一张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她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再抬起眼皮就看见乌衣巷的丁郎中在把脉,把完脉之后还摇头。 饶是病着身子不大不利索金枝也唬了一跳,身上出了一阵冷汗:“丁叔,是有什么重疾不成?” “没有,就着凉了。”丁郎中脸色不好。 “那您摇什么头啊?”金枝不信,试探道。 “我摇头是你也太娇气了些。”丁郎中白了她一眼,“适才你弟弟沉着脸来医馆拉我出诊,我还当什么十万火急之事呢!点好的一盏绿茶也来不及喝就来了,不成想只是看个风寒?” 他看着金枝长大,说话也肆无忌惮: “等我回去那茶沫也消得七七八八,白白糟蹋了好茶叶。” 一脸痛心疾首。 而后才口述起了症状和药方。 金枝有点想笑。 可她余光瞥见旁边站着的猪鱼。 他上身前倾,神情专注盯着丁郎中,正专心致志聆听他的话,似乎是什么金科玉律。 金枝一愣。 好像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这么对她了。 病中人果然格外脆弱。 金枝摇摇头,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是被少年唤醒:“吃药。” 他将枕头扶起垫在她后腰,再端起药碗一勺一勺送过来。 喝进嘴里后舌尖微苦。 金枝本能闭嘴。 少年一记眼神过来。 眸子里冷肃如冬。 金枝只当他是个文绉绉的小白脸,却不想他严厉起来有一股无形的威势,雷霆万钧铺天盖地。 金枝缩了缩脖子。 老老实实喝药。 一碗药就这么喝完了, 金枝想躺回去—— “慢着!”少年端起一碗水喂她。 白水里有淡淡的蜜糖味道,正好冲淡草药苦涩。 金枝恍然。 有许多年都没有这待遇了,自己病了睡一觉发发汗,连药都不舍得花钱买。 偶尔病重喝一副草药最多喝点清水漱漱口。 上一次病中被人照顾还是娘在身边, 自己撒娇不肯吃药,娘便拿了金丝党梅来哄自己。 或许生病果然令人娇气。 金枝嘟哝:“我要金丝党梅。” 她又睡了过去。 梦里,果然吃到了金丝党梅。 甜滋滋,酸溜溜。 一如记忆里那般。 金枝醒来后嘴巴里还萦绕着酸甜滋味。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