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东晖迟疑的看着盛夏慢慢朝他走过来,不知道心里这点儿猜疑该不该选这个时候提醒他。过了一会儿,他又想,算了,等另外选一个时间吧。他刚回来,肩膀上压得事情太多了。等所有的事情都走上轨道…… 盛夏站在他面前,微微垂着头问他,“有烟吗?” 霍东晖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说什么,掏出烟盒递给他。 盛夏抽烟的动作看着不像生手。霍东晖一想到他从这里离开的时候是没有烟瘾的,心里忽然就疼了一下。 “晖哥,”盛夏抬头望着远处,轻声问道:“你手里有没有靠得住的人?我想查点儿事情。” “什么事?”霍东晖心里一跳,“有关阿姨的?” “不止。”盛夏迟疑了一下,“还有我父亲的事。” 霍东晖心头激跳,喉头微微发干,“你怎么想到这个?”他们这算心有灵犀吗? 盛夏面无表情的看风景,眼神幽冷,“不知道,突然就想到了。大概是我爸妈的魂魄还没走远吧。看见我来了,就提醒我一下。” “其实你家的事我之前也查过……”霍东晖想起他查到的那份天衣无缝的事故报告,摇摇头,“我找的人水平还不够。你别急,等霍白回来让他去查。” 盛夏点点头。霍白这个人很神秘,他明面上的身份是牙医,还是美国一家植物研究所的挂名研究员,同时他又会花很多时间去野外搞研究。盛夏不知道他的底细,但他能感觉到这个人不那么简单。很精明,也很强悍。他和尼奥曾经怀疑过霍白会不会是什么特工或者私家侦探,但猜测到底也只是猜测,他不说,盛夏也不会主动去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霍东晖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事情再多也要一件一件的去办。” 盛夏望着远处的海面,神色平静,“对我来说,要做的其实只有三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给他的父母报仇。身为人子,如果知道自己的父母都为人所害还能无动于衷,那成什么了?如果依靠法律能够将凶手绳之以法当然最好不过,但法律这个小妖精并非全无漏洞,它往往会被一些奸诈小人钻空子。那么,他要做的事情就要更费力一些。但不管怎么说,唯有以血还血,亡者的魂魄才能真正得以安宁。 第二件事,就是从盛河川手里拿回属于他的东西。那是他的太爷爷、爷爷、又经过他父亲的手亲自交给他的东西,是盛家一脉的传承。对别人来说,盛世只是一个商业集团,但对他来说,却是几代盛家人付出的心血。它只能经由自己的双手交给另外一个人,他的后代,或者是他选中的继承人。而绝不可以是被人抢走的。 第三件事,就是他要完成自己困在精神病院里的时候发下的心愿:铲除这个恶鬼横行的罪恶之地。 盛夏之所以把它排到最后,是因为这件事必须要等到他全面掌控“盛世”之后才能做。霍东云并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目标,盛夏不能冒险让他有机会有理由和盛河川联起手来对付他。 他没有把话说到太细,但以霍东晖对他的了解,却完全明白他说的三件事是指什么。 “也许这些事做起来都不易,但不管怎么说,”霍东晖温声安慰他,“你都要冷静,要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盛夏点点头,“我明白。” “要记得自己并不是孤身一人,”霍东晖说:“你还有帮手。” “我知道。”盛夏莞尔,“谢谢晖哥。” 霍东晖脸上浮起笑容,“知道就好。回去吧。” 盛夏点头。 盛夏一进盛家陵园,就有电话打到了盛河川的助理严桥的手机上。 严桥是盛河川从外面高薪聘请的,跟在盛河川身边的时间还不到三年。他的工作能力挺强,但是对盛家的情况不怎么了解。听到有人打电话说盛河川的侄儿去陵园拜祭,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他模糊知道自己老板有个被关进精神病院的侄儿,后来似乎是自己离开了。这几年也一直没有联系过。 像盛家这样的大家族,交情或深或浅的亲戚不知道有多少。理论上讲,盛家的子弟都是可以进出盛家的陵园进行拜祭的。严桥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老板特别关注了这一个,还特意留了话,让下面的人一旦看见立刻汇报。 严桥拿着手机沉思了片刻,还是决定第一时间跟老板汇报一下。盛河川不是很刁钻刻薄的老板,但他有个挺要命的毛病就是疑心病重。严桥不想让他怀疑自己对他有所隐瞒,或者翅膀硬了不把他的命令放在眼里了。 严桥走到两间办公室相连的那道门前,伸手敲了两下。片刻之后,门里传出盛河川淡漠的声音,“进来。” 严桥推开门,第一眼先看见办公桌后面空着,转头时看见盛河川正坐在沙发上,膝上放着一份报纸。冯延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手里抱着一个平板电脑。两个人的表情都有点儿阴郁,像是说到了什么不愉快的话题。 这个男人一直跟在盛河川的身边,严桥自然是认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