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其他?便是要报仇雪恨,也得你还活着,还拿得起刀舞得动枪,我在你和所有将士眼里,都是‘常胜将军’的形象对不对,可我也不是就没后退逃跑过,生出这样念头的时候就更多了,所以,记住了吗?” 简泽还真没想过,自家姐夫这般强大的存在,竟也有过临阵后退逃跑的时候,惊得嘴巴长得大大的,道:“姐夫,你别不是哄我的罢,你若真后退逃跑过,怎么就没人传过呢?连你的敌人都没传过,那可是你现成的污点,洗都洗不掉的。” “因为知道的人都死了。”宇文修的声音变得沉痛起来,“你得上了真正的战场,才知道战争到底有多残酷,不是别人死,就是你死,你唯一的念头就只剩下‘活下去’三个字了,哪还顾得上其他?我好几次觉得快要支撑不下去了时,心里就想着你姐姐,想着她一直在等着我回来,我就算是爬,也一定要爬回她身边,所以我坚持了下来,有了今日,希望你也时刻记住,你的父母和亲人一直在等着你回来,活着、完整无缺的回来!” 简泽终于不再嬉皮笑脸了,而是正色道:“姐夫,你放心,我一定会活着、完整无缺的回来,请你一定照顾好我姐姐,也代我照顾好父母和弟弟!” 说完看向简君安道:“爹,您别担心,我已经大了,该轮到我支应门庭,光耀门楣的时候了,我一定会平安归来,也一定会让您和娘以我为傲的。” 他是没上过真正的战场,却是直面过生死与危险的,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此行九死一生,只是不想让父母担心姐姐姐夫愧疚,所以做出一副满不在乎,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样子罢了。 但纵然九死一生,他也义无反顾,无怨无悔,姐夫十三岁便已上了战场,姐夫能做到的事,他也一定能做到,他要让他的亲人们,都以他为傲,还要让他的亲人们,都在自己的羽翼下,无忧无虑,岁月静好,而不是只靠姐夫一人之力,他哪怕达不到姐夫的成就,不能似他那般光芒耀眼,至少,也要尽到自己为人子,为人弟应尽的责任与义务! 很快午宴便摆好了,一家人团团坐了,因为有简泽和简沂一唱一和的插科打诨,兄弟两个可是打小儿就这样耍宝惯了的,自然熟练默契得很,更兼有简浔与宇文修的有意捧场,一时间整个花厅倒也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只是大家说笑间,才刚齐齐举起杯子,要喝第一杯酒,就有丫鬟进来禀道:“表少爷来了,还带了一位客人,说是李将军。” 李将军? 简君安与平氏还正面面相觑间,宇文修与简浔已反应过来,这位李将军必定就是李慎了,简浔因说道:“爹爹,母亲,我们当初在大同时,也算是与李将军朝夕相处过,如今他又是泽弟的主帅了,倒是没什么可回避的,不如直接请了表哥和他进来,大家一起饮宴罢。” 最好能得一句李慎的承诺,去了前方后,一定会尽可能的照顾保护简泽就再好不过了,毕竟县官不如现管。 简君安这才回过神来,忙吩咐丫鬟:“快请进来。” 本想亲自起身去迎平隽和李慎的,又觉得今日摆明叙的是家礼,不然丫鬟进来禀报也不会说‘表少爷’了,显是平隽才吩咐过的,何况在座还有个身份更高的人是他女婿,到底打消了亲迎的念头,只吩咐简泽简沂:“你们兄弟去迎一迎你们表哥和李将军罢。” 待兄弟两个应声去了,又吩咐平氏:“让厨房重新整治一桌宴席来。” 很快简泽简沂便迎了平隽和李将军进来,果然是李慎,大家少不得行礼契阔了一番,李慎也不是那等扭捏之人,在简君安和宇文修相继发了话,今日只叙旧,不拘国礼,不谈国事后,也就大大方方的落了座。 男人们便觥筹交错起来,李慎笼统的应酬过一轮后,没有先给宇文修和平隽如今两个全大邺最位高权重的人敬酒,反而先给简君安和平氏敬起酒来:“伯父伯母,此番都是因我之故,才累简世弟不得不披挂上阵鞍马劳顿的,我心里委实过意不去,若不是有平大哥引荐,我都没脸登门求见您们,但我终究还是厚颜来了,因为我有一句话想告诉您们,我一定会照顾保护好简世弟,我在他就在,我不在了,他也在的,请您们放心!” 李慎不能阻止自己父亲的私心和他的一片爱子之心,他也没有立场和资格阻止,因为父亲都是为了他,所以所有人都可以阻止,惟独他不可以,那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替父亲的私心尽可能的描补,尽可能的将事情给圆得漂漂亮亮,皆大欢喜。 至于以后,父亲既年纪大了,自然该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了。 这个结果,固然是摄政王与首辅大人都愿意看到,甚至已暗示过他的,于李慎来说,也是势在必行的,他想要自己走得更远,也想要李家走得更远,那父亲那一套小官僚的作风,就必须得彻底的摒弃了,眼光得放长远一点,更长远一点来说,李慎还想要名垂青史,让自己的名字写到白起啊韩信啊那样的名将之后,摄政王与首辅大人与他年纪相当,他们都已经做到了的事,他难道还不能想想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