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孙们立刻去府衙击鼓鸣冤去。 知府大人正等着再抓杨家的小辫子,将他们剩下的一半家产也弄到手,谁知道现成的机会就送上门来了,岂能放过?立时差了人去杨家拿人。 彼时杨大太太已醒过来了,知道儿子们一时怒极下,竟打了族长和族人们,便知道要糟糕了,正忍痛吩咐儿子们收拾细软,立刻离开此地,且往别处重新开始去,虽说人离乡贱,他们一旦离开,宅子和田地也只能白白便宜那些个狼心狗肺的所谓族人们了,但总比将儿子们也给陷进了大牢去的好。 只是还未及行动,如狼似虎的衙役们便上门了,他们可不会像族长族老们那样,先礼后兵,叫了几声门叫不开,便直接踹开门,闯了进来,以“殴打无辜百姓”的罪名,拿下杨大太太的几个儿子,连同她两个已经成年的孙子在内,一并带走,押到府衙的大牢里关了起来。 杨大太太这下就不止是晕倒,更是吐血了。 然而更糟糕的还在后头,族人们知道他们家成年男丁都被抓走了后,蜂拥上门,对着余下的妇孺孩子们又是骂又是打的,说他们已不是杨氏的人了,逼他们立时滚出杨氏一族的地盘,还说他们若再不滚,他们就真让他们一无所有的被赶出去。 杨大太太无法,只得将满腔的血都给强咽回去,带着一众女媳和剩下的孙子们,一步三回头的忍痛离开了家,去到了她在城郊的一个陪嫁庄子上落脚,得亏细软女眷们已提前收拾得差不多了,她们才能多少挽回一些损失。 崔公公说得都快口干舌燥了,但仍继续说道:“那杨大老爷本就早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下了狱后,牢狱里又是阴暗潮湿又是吃没的吃喝没的喝,获救还无望的,哪里撑得住,日前已一命呜呼了,他的几个儿子也都被判了流放之刑,那个田知府虽也不是个好东西,这事儿倒是办得大快人心。” “至于杨家的女眷,在杨大太太的陪嫁庄子上也是度日艰难,四邻们都知道了他们家的事,对他们家指指点点的,还有人让他们滚,别玷污了他们当地,两个年轻些的儿媳因此自请下堂,几个小妾知道等杨大太太缓过气儿来后,必定第一个就会拿她们开刀,还互相掩护着偷了杨大太太好些银票细软讨了出去,其余的儿媳又吵着要分家……总之如今已是秋后的蚂蚱,都蹦跶不了几日了。王爷听说后,十分的解气与痛快,想着大爷与大少夫人知道后,必定也是一样,所以才会特地让奴才细细的说与大少夫人听,虽说已是于事无补了,好歹也为王妃娘娘和大爷出了气不是?” 简浔对杨大老爷杨大太太之流,原本是没什么恨意的,都没见过的人,也不是他们害的唐氏和宇文修,冤有头债有主,恨他们又有什么用,可谁让杨氏那个与她一样狠毒的母亲早早死了?母债子偿,天经地义,那他们就算被睿郡王整治得再惨,也是他们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所以听了崔公公的话,她不由笑了起来,道:“怎么于事无补了,一来为婆婆和大爷出了气,也为父王出了气,二来也让人知道,善恶终有报,做了坏事,就总会得到报应,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劳公公回去后与父王说,我先代大爷谢过他了,等大爷回来后,我把事情与他说了,再让他亲自给父王道谢去。” 崔公公忙笑着应了,又道:“王爷还吩咐了奴才,尽快把这些事,都告知狱中的杨氏呢,总是兄妹一场,杨大老爷没了,她也该为自己的兄长哭一场不是?还有她那些侄儿侄女子孙们,身上可都流着一半与她相同的血,也该让她知道他们的近况,省得她走都不能安心。” 简浔方才已觉得十分的解气与痛快了,听得这话,更是痛快,杨氏害别人骨肉分离时,可从不手软的,如今也该让她尝尝明知道骨肉至亲正遭受劫难,家破人亡,却无能为力的锥心之痛才是,笑道:“那公公可得抓紧时间了,行刑的时间可没两日了。” 那个丑恶的人,那个丑恶的灵魂,总算要去到她该去的地方——十八层地狱,以后再不能害人了,真是老天有眼! 崔公公笑道:“大少夫人放心,奴才回头就亲自走一趟,到底也算是主仆一场,奴才也该去见杨氏最后一面才是。” 简浔笑着颔首:“辛苦公公了。” 崔公公下午果然坐车去了顺天府大牢。 杨氏被关了已快一个月了,又干又瘦又憔悴,头发还花白了,浑身恶臭的坐在角落里,崔公公差点儿没认出来,等认出来后,便笑了起来,若是让王爷见到这样的杨氏,一定会更高兴更解气,只可惜王爷不好亲自来这样的地方。 杨氏也觑着已有些视物不清的眼睛,看了崔公公好一会儿,才认出了他,立时挣扎着站了起来,嘶哑着声音恨恨道:“你这个阉奴来做什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