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同样不能入睡的,还有李如海夫妇与李慎,当着妻儿的面,李如海终于不必再掩饰自己的怒气了,“砰”的一拳便砸在了桌子上,怒声道:“如此不识抬举,真以为我女儿除了他,就找不到更好的夫婿,真以为我偌大一个总兵府,无人能出他之右呢?哼,我能捧他上天,自然也能踩他入地,我们就走着瞧罢!” 李慎闻言,皱起了眉头,道:“爹,我早跟您说过了这事儿不成,您偏不信这个邪,您也不想想,以我大哥的人品才貌家世,盛京不知道多少人家上赶着想将女儿嫁给他,何以他至今没有娶亲?显然是他不愿意嘛,我索性再把话与您说透了,他有心上人的,就是那位简大小姐,哪怕简大小姐已与宇文修定了亲,他短时间内也是不可能改变心意的,除非他遇上一个比简大小姐更好的女子,您倒是说说,五妹是长得比简大小姐漂亮,家世比她好,还是待人接物比她强?五妹样样都及不上人家,何况他们还有打小儿一起长大的情谊,所以,这事儿您以后千万别再提了,只会弄巧成拙,让大哥与您越发的离心。” 一席话,说得李如海怒气稍减,微眯起了眼睛,“你是怎么知道平隽的心上人是简大小姐的,他告诉你的?” 李慎道:“他并没有亲口告诉过我,是我根据他素日偶尔说漏了嘴的一言半语,还有自他长随口中旁敲侧击推测出来的,等此番见了简大小姐后,我便可以肯定了。你们是没见过他看简大小姐的眼神,那种温柔与隐忍的深情,只怕让他为了简大小姐立时去死,他也是不会皱一下眉头的,只可惜简大小姐与宇文修早有婚约了,不然二人倒真是一对璧人。” 李如海沉默片刻,忽然道:“有婚约怕什么,便是成了亲,还可以和离,何况只是定亲……夫人你才不是说你收了那简大小姐做义女吗,若平隽能娶了我们的义女,自然又是我们的女婿了。” 这话说得李夫人与李慎都变了颜色,李夫人因沉声说道:“老爷您就那么想让平隽做您的女婿吗,这可是夺人妻室的事,我们怎能助纣为虐?您要彻底的收服他,让他以后只忠于您一人,有的是法子,为何偏要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呢?” 李慎也道:“就是,若简大小姐愿意嫁给我大哥也还罢了,可她分明不愿意,不然二人早定亲了,哪会有宇文修的事儿,她不愿意,我们这样枉做小人,岂不是既得罪了她,将我大哥推得更远,也得罪了宇文修,真正里外都不是人了?爹您可别说什么‘生米煮成熟饭’,简大小姐很是贞烈,这个法子势必行不通的,您还是趁早打消了的好。” 李如海见妻儿都否定自己的话,不恼反笑,道:“就是要让宇文修与平隽因夺妻之仇彻底反目才好,宇文修是宗室,如今一心追随皇上,保卫大邺江山,偏平隽也打着这样的主意,对我近来一些尽可能保存我们实力的决定和隐隐流露出来的‘乱世出英雄’的想法很是不以为然,若他彻底与宇文修反了目,以后见了面势必水火不容,立场相悖,岂不是意味着他与皇上也反了目,只能一心追随我到底了?他这样的人才,可遇而不可求,想彻底收复他,旁的法子哪里行得通,就得逼得他没有了退路,同时投他所好,才能让他以后只忠于我,只忠于我们李家!” 这么说来,倒也有一定的道理了…… 李夫人皱眉沉吟道:“可也得简大小姐心甘情愿嫁给他才好,不然纵然事情成了,简大小姐心存怨恨,也定会吹耳旁风让平隽改变心意,慎儿都说了,平隽为她去死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她的话当然比我们的管用多了。” 李如海捋须笑道:“平隽不是才受了伤,还是为了救简大小姐受的伤吗?回头让军医说得严重一些,最好说他的腿以后都废了,再骑不得马上不得战场,毕生所学之武艺都只能毁于一旦了……女人都心软,见平隽因此自暴自弃,岂能不自责内疚的,届时夫人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她自然就会心甘情愿的嫁给平隽了。” 李夫人闻言,忙把整个计划串起来想了一遍,发现竟大是可行,遂点头笑道:“老爷果然好智计,我们帮平隽娶到了自己的心上人,何愁他以后不誓死相随?” 倒是李慎仍满脸的不赞同:“爹,娘,你们怎么能这样算计我大哥,就不能真正以德服人吗?何况我大哥自有自己的骄傲,他肯定是不屑这样算计简大小姐的,只得到人,得不到心有什么意义?还有五妹妹的感受,你们也不考虑的吗,她虽大大咧咧的,但我知道,她是真的喜欢我大哥,你们这样帮着我大哥谋娶别的女子,让她知道了情何以堪?” 李如海眼一瞪,道:“不让她知道不就成了吗?便她知道了又如何,将来我们的大业成了,我自会百倍千倍补偿她的,你就是太优柔寡断,所以成不了大事,不然我犯得着这样算计平隽吗,还不是想你以后多个得力的助手……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