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好生劝他的,不过王爷就没想过,他既有这个本事和志向,其实也是好事,如此贵府至少就能有两人前程光明了,除了能彼此照应,也更能照应其他人不是?” 要让简君安说心里话,他当然是希望宇文修能分府出去单过的,那样他女儿一进门就能当家做主,还不用侍奉翁姑,不用在复杂的睿郡王府后宅殚尽竭虑委曲求全,日子不知道多好过。 何况他知道宇文修心里从没拿睿郡王府当自己的家过,同样的,睿郡王府上下除了惠安县主和睿郡王,只怕也没谁拿他当过家人,那他何必要逼他委屈自己,家人是什么,是不管自己落魄还是发达,都与自己祸福共享的,他们却只想享福,不想付出,这样的家人,不要也罢,更遑论将他们当做自己一辈子的责任了! 可他也知道,这事儿光睿郡王说了只怕都不能算,还得宗人府说了才算,何况睿郡王还第一个不答应,所以必须从长计议。 也所以,他才与会睿郡王说宇文修‘现下不妥’,对着简浔,他也是一样的说辞,既不急于一时,又何必现在就与睿郡王硬碰硬,一件事办好了,再集中精力办另一件事,岂非事半功倍? 见睿郡王不说话,简君安又道:“至于他不肯调回盛京之事,这事我却要站在他一边,王爷年轻时,难道就没有保疆卫国,干出一番大事业来的志向与抱负不成?年轻人有志向与抱负,是好事,我们做长辈的,理当支持他才是,等过几年他年纪大了,一腔热血也慢慢的冷却下来,知道守着父母亲人才是最重要的,他自然就回来了,王爷也是年轻过的,岂不知你越是反对,他越是来劲的道理?凡事你都得顺毛捋啊。” 睿郡王闻言,不免就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确也曾豪情万丈,亦曾自己的父王越是反对的事,越是要去做,便到了如今年近不惑,他不仍在想着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家的王爵多袭几代,若能成为铁帽子王就更好了吗? 倒是有几分理解宇文修了,只是一想到战场上刀剑无眼,一想到臭小子对自己的无视,他又皱起了眉头:“话虽如此,那到底是战场不是旁的地方,叫本王如何能放心?本王可是实实为他好。” 儿子再不好,那也是自己的,他当然希望他一直都平平安安的。 简君安已笑道:“修哥儿这些年跟着我父亲,一身武艺虽不说出神入化,也算是万中无一了,何况他那些亲卫也不是吃素的,王爷就放心罢。我说句不好听的,譬如现在我们只是吃酒吃菜,也有可能被醉死被噎死不是,难道就因为有那个可能,我们便不吃酒吃菜了?至多也就是未雨绸缪加倍小心而已。说到吃酒,菜都凉了,我们还是边吃边说罢,我先敬王爷一杯。” 睿郡王若有所思,不过倒是依言举起了酒杯。 等喝得有五分醉意后,他与简君安作了别,各自回了各自府上,然后让人叫了宇文修过来,没好气道:“你果然好本事,竟能说动你师父主动找到本王,将你和你师妹的亲事定了下来,也不知你素日都是怎么哄他的,应当是把你所有的心力都用在了哄他们父女上罢!” 说着将简浔的庚帖扔向宇文修。 宇文修本来正满心不豫的,他今儿一早就去了崇安侯府,只可惜大门进不去不说,想翻墙也是没能成功,倒不是他技不如人,而是护院们说了,他若非要硬闯,他们只好把事情嚷嚷开来了,看没脸的是谁。 他本就知道师父正恼着他,哪还敢再雪上加霜,只得悻悻的回了睿郡王府,偏回来就见宇文倩已等在他屋里了,他这会儿哪来的心情应付她,掉头就去了园子里,躲到了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上,一直到宇文倩既找不到他又等不到他,只能先回自己屋里了,他才回去了。 没想到刚回去,睿郡王又打发人来传他了,他能有好心情就真是奇了怪了。 不过他仍本能接住了睿郡王扔给他的东西,然后低头一看,整个人便呆住了,师妹的庚帖都在父王手上了,岂不是意味着,他们的亲事是真的定下来了,父王方才说的话不是糊弄他的? 宇文修整个人霎时被巨大的喜悦与庆幸所填满了,一张脸简直称得上熠熠生辉,倒看得睿郡王怔住了,儿子这副喜不自禁的样子,他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看见,原以为他是生性冷淡,加上小时候的经历不爱笑,现在才知道,他不是不爱笑,他只是不爱对着自己不在乎的人笑罢了。 念头闪过,宇文修已扔下一句:“多谢父王,我还有事,先告退了。”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睿郡王用膝盖想,也知道他定是往崇安侯府去的,心下不由越发的酸涩,却也只能无声的苦笑,谁让自己晚了十几年呢?连一句‘这个儿子算是替别人养的’,都没法说出口,他本来也没养过他不是吗? 再说宇文修出了睿郡王府后,便一路打马直奔崇安侯府,心情好得简直想对着街上的每一个人都大叫大笑一番,看每一个人包括看两旁的建筑物,也觉得全在冲他眉开眼笑,在分享他的喜悦与幸福。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