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唯一庆幸的,就是崇安侯虽欣慰于两个儿子又恢复了和睦友爱,却并没有立即答应简君安的话,只说就算要再给简君平选官,也得等过完年,阖府出了段氏的孝再说,反正简君平还年轻,也不急于这一年半载的,最好后年春闱他再下场试试,万一就考中了呢,——同样是做官,顶着两榜进士出身的名头,和顶着举人出身的名头,岂能一样? 简浔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如今离过年还有两个月,阖府出母亲的孝,则至少也得九个月,她身为子女的且不算,那现在算来,她至少还有六个月的时间来安排布置一切,足够了。 这日散了课后,简浔有意牵了简君安一起往回走,才走出几步远,可巧儿远远就见古氏正牵了简沫走在湖对岸,虽离他们颇有一段距离,母女间那种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亲昵与温情,却仍能让人感觉到。 简浔正差一个借题发挥的机会,岂能放过,立刻拉了简君安停下,指着对岸的古氏与简沫满脸羡慕与失落的道:“爹爹,娘亲真的到天上去了,再不会回来了吗?可我真的好想她啊,我们就不能让她回来吗?” 说得简君安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不见了,好半晌方怅然长叹道:“我也想你娘亲,可她的确回不来了……” 话没说完,简浔已跺脚哭了起来:“为什么回不来了,不嘛不嘛,我就要娘亲,就要娘亲嘛……” 哭得简君安越发的怅然,又心痛女儿,她再是比以前懂事多了,说到底也才是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见妹妹有娘,自己却没有,岂能不难受的? 只得蹲下身来揽了女儿,柔声说道:“娘亲虽回不来了,你还有爹爹啊,爹爹难道对你不好吗?大不了爹爹以后加倍疼爱你,你想要什么,爹爹都给你,好不好?” 简浔却仍是哭个不住:“我什么都不要,就要娘亲,就要娘亲嘛……” 适逢简义过来找简浔,瞧得此情此景,又见简浔趁简君安不注意时冲自己使眼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忙与简君安道:“大爷,恕我多嘴说一句,小姐或许不只是单纯想夫人了,而是想要一个娘呢?大爷还这么年轻,难道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不成?您便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侯爷和侯府的香火考虑,为小姐的将来考虑啊。” 说得简君安不高兴起来:“夫人才走多久,你就劝我另迎新人了,枉费夫人素日那般器重你善待你,你的良心都……你的良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简义被骂得讪讪的,可如今除了自己,谁还能做这个恶人?只得继续道:“大爷,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瞧着小姐着实可怜罢了,这么小的孩子,正是最依恋母亲的时候,大爷待小姐再好,终究也填补不了母亲的角色不是?何况还有一条,‘丧妇长女不可娶’,大爷难道真不为小姐的将来考虑吗?” 这次简君安终于没骂人了,而是不由自主思索起简义的话来。 从情感上来说,他当然不想这么便快迎新人进门,取代妻子的位子,事实上,他心里是打算为妻子守满三年,再酌情考虑迎新人的,如此方不枉他们夫妻一场,也能让女儿长大一些,将来不至于受这样那样的委屈,只这打算他从没告诉过任何人而已。 可从理智上来说,他又的确需要尽快迎娶一位新夫人,父亲那么大年纪了,还没抱上孙子,府里人丁单薄几代了,也迫切的需要开枝散叶,还有一点,有了新夫人,明儿二弟妹再有个什么“头痛脑热”的,也不用再担心府里无人主持中馈会乱套了…… 简君安想到这里,情感到底还是战胜了理智,闷声扔下一句:“不管怎么说,在我出孝前,这事儿都不必再提。”先回了正院去。 简浔这才拭净了脸上的泪,让何妈妈远远至一旁看着,与简义说起话儿来:“义叔这会儿过来,是不是有事与我说?” 简义笑道:“小姐明察秋毫,我这会儿过来,是有事与小姐说……” 压低了声音,“小姐让我做的两件事,都有眉目了。” “哦?果真抓到二叔的小辫子了?” 简义一听,便知道简浔明显更看重简君平与陆氏的私情,遂先说起这事来:“那位陆三姑娘虽是庶出,因武定伯没有嫡子,只得一个庶子,也就是陆三姑娘的胞弟,所以她在武定伯府日子还算过得,在嫡母跟前儿也算有几分体面,只年前不知道什么缘故,她忽然就轻车简从的去了城外的家庙为父母家人祈福……二爷就是在城外偶然遇上了她的。” 陆氏既年轻貌美,又出口成章,一身的书卷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