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娘对陆时确实没什么话好说,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却变成这个样子,难不成真是骨子里的东西难改?所以对陆时这么快就认了亲生母亲,她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而且她也不打算管这个事,毕竟早已不是自己的家事了,叹口气说道:“乔娟,你嫁的是陆时,如今他认了亲生母亲,你们之间的事便轮不得我来管了,更何况你们平日里的作为实在是让我失望。我一个老婆子没那个力气追到京城去帮你讨公道,月儿再做午饭,你吃过饭就回去罢。” 乔娟不可置信地摇头:“娘,花月是您的儿媳,我也是啊,您不能因为以前的事情就不认我了啊,我只当您是我娘,那个恶妇,爹都想赶她出府了,她还兴风作浪,那个没脑子的陆时还由着她撺掇,惹恼了爹,照样没有好日子过。娘,爹心里记挂着您呢,只要您说句话,一切都能变好,您也不用住在这么破的地方。京城的房子又大又气派,还有丫鬟伺候,您可不能便宜了那个恶妇。” 饶是陆大娘气得狠了也忍不住笑出来,无奈地摇头:“瞧你穿的也太过单薄了些,吃过饭快回去穿上棉衣吧,刚生了孩子没多久,可得好好养着,要是亏待了身子就不好了。” 乔娟见陆大娘铁了心的不接话,心里又急又恨,她恨所有人,眼看着到手的好日子就这么没了,让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也不吃饭,站起身气冲冲地离开了。 花月刚将蒸笼盖上,转眼见她气急败坏地出了门,撇撇嘴,走进屋里说道:“这求人的,脾气倒是大的很。” 陆大娘脸上平静无波,也许是太过失望了所以没有了期待,她悠悠地吐了口气,说道:“乔娟的心不小,我一个老婆子在她看来不过是块踏板,暂且不说我没那个本事就是有,也不敢招惹她。走了就走了,往后不要再上门来才好,这几年我被他们两口子吵得脑仁都疼。也不知道陆良这会儿在哪儿,眼看着离过年没几天了,早点回来才成。外人眼拙不知道,我这个儿子可是好的没话说,京城的那人只要眼睛没瞎,谁好谁坏他准知道,我就是要气他,这个老混账东西。” 花月对着一脸孩子气的婆母,心里既觉得好笑又心酸,在怨恨当中连爱都不敢提起,许是怕忍不住心软,让自己的委屈白受了。 婆媳两吃完饭坐在炕上商量着过年要准备的东西,乔娟的哭嚷像是不曾在这个屋子里出现过,说着说着犯了困,混混沌沌中听到声响,花月睁大眼见进来的是翠莲,这才来了精神,笑着问:“嫂子来了。” 翠莲看了眼睡着的陆大娘,伸出手指压在唇上示意花月到外面说话,花月点了点头,穿上鞋走到外屋,抹着脸说:“手里没什么事做就犯了困,嫂子怎么这种天气过来,外面又开始下了?衣服都打湿了。” 翠莲摇摇头,低声说了句:“不碍事,大尧抓了只兔子,我给烧了,我婆婆不喜欢吃这东西,放得久了我怕味道不好,所以送来给你们尝尝鲜。那……陆良还没回来?连音讯也没?” 花月抿嘴笑着点头:“他向来有分寸,答应了的事一定能办到,他说很快回来我就等着他。不过说起来这也不算什么,往后他天南地北地跑,我也没招不是?总不能用绳子绑了他吧?大老爷们做得是正事,我不给他添乱就是了。” 翠莲点点头也跟着笑:“现在看来陆良还是挺有眼光的,你年纪小却这么懂事,是他的福气。说来有件事还得拖你同他说说,就是那回帮了咱们的薛晋大哥,他也有心思去北疆,陆良动身的时候能不能带他一块去?放心,他不是分银子的,只是一个人不方便,想找人搭伙而已。” 花月看翠莲脸上别扭不已的样子,轻声说:“嫂子,这种话你大可直接找陆良说,我心眼再小再容不得人,我也不会对你有什么别的心思。都是女人,你受的煎熬要多的多,我不轻易同情人,我只是喜欢你直爽的脾气,所以我不会介意。” 翠莲脸颊泛红,尴尬地张脸张嘴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将篮子里的陶罐子拿出来放在灶上,说了句“我先回了,改天我再来。” 花月看着她瘦弱挺得笔直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雪幕中,勾了勾唇,这个陆良……这会儿是怎么都睡不着了,坐在小凳子上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如果她没有来到这个世界,花月就此消失,陆良和她是不是会有可能? 呆坐在那里想了很多种可能,她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心里终究还是会觉得难过的,毕竟陆良是她的男人,只能属于她,那些曾经和乱想都该如外面被疾风吹起来的雪面一样在转眼间消失不见。 已经煎熬等待了这么久的时间,她的男人也该是时候回家了吧? 而陆良确实没在陆家多停留,临走都不忘带上花月给他缝制的那套衣服,到了和车夫约好的客栈订了一间房,要了一碗面,吃饱喝足便睡了,这一睡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缺的觉补了回来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 收拾好随身的东西,他径直走到大堂,足足坐了半个时辰才见车夫来了,本打算动身,却不想被陆时给拦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