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笑着点头,看着花大说:“瞧咱们女儿多贴心,成了,我也不做了,你们洗完快回屋睡觉去吧。” 花月心上没有那股压迫感刚沾上枕头就睡着了,呼吸绵长,月光透过窗照在她娴静的脸上,朦胧又美丽,只是原本睡得安稳的人突然皱起了眉头,像是被什么给遏制般难以呼吸。 这场梦宛如走马灯般闪现出诸多片段,明明与她无关的记忆她却感同身受。 炎夏时,山上的树木葱郁将灼烫的太阳光隔绝,年岁尚小的花月踮起脚尖要够长在岩壁上的野果子,她急得满头大汗却够不到,登时未长开的漂亮小脸布满阴云,转身冲着一个方向大喊:“陆良,给我摘果子……” 画面陡转,吃够了果子的花月回到家里,蔡氏一手叉腰,一手扶着她的肩温和地说:“月儿,以后不要乱跑了,你长得这么好看要是被坏人给拐走了怎么办?我们家月儿往后是要嫁全村最好的男子的。” 花月仰起头笑得天真:“我知道了,娘,什么是最好的?有钱人和官老爷吗?” 蔡氏摇摇头说:“以后能让你过上好日子的才是最好的,打心里疼你惦记你,好的都紧着你,这才是良人。” 一场雨后,天空湛蓝,阳光温和,她坐在陆良给她专门磊好的石头上问:“陆良,你是最好的人吗?”她问的认真,眼睛里含着莫名的狡黠和跃跃欲试,陆良说了什么她压根没放在心上。 花月十五岁生辰那天,陆良给她带了从镇上买来的蜜桃酥,她坐在老地方一口一口地吃完,拍去手上的碎屑:“陆良,你为什么还不成亲?” “所有人都觉得我不是好人,没人愿意嫁……” “那我嫁给你吧!” 陆良孩子气的欣喜全落在她的眼里,她站起身说要和姐妹们玩去不陪他了。陆良看着她走远,直至消失不见嘴上的笑久久未散去。 二妮在村口焦急地等着,看到她走过来,急急地说:“你做什么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去招惹陆良?你疯了吗?” 花月无所谓地说:“她们要和我比,我怎么不比?你看,不费吹灰之力,陆良和村里别的男子一样,只要给点甜头就听我的话,有什么好怕的?春芽的那只簪子既然归我了,我要把它丢掉河里去,看她还怎么显摆。” 二妮抓着她的袖子,疑惑道:“花月,你真的打算和陆良成亲吗?” 花月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捂着嘴直乐:“怎么可能?我嫁什么人不好,怎么会嫁给他?你说他是因为我才不成亲吗?他也只有这点用处了,往后我不会再搭理他。” 二妮喃喃地说:“花月,你可不要引狼容易送狼难,陆良不是能逗弄的人……我过两天要去我姑姑家,等我回来再说。” 二妮走后,花月独自一人去河边洗衣裳,洗完最后一件正要回去,抱着盆才转身,却被一双手用力推进河里,木盆和衣服随着河水流走,她在茫然中回神,平静被一股铺天盖地的水给淹没,她在水里扑腾着想要抓住一线生机,只是她渐渐感觉到身体越发沉重,眼皮再也睁不开…… 充斥再花月耳畔的唯有那道陌生尖锐的声音:“我让你骗人,你不得好死!” 第二十一章 一夜浮浮沉沉的梦尤为累人,向来早起的花月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匆匆起来穿衣裳叠被子,灶上温着水刚好够她洗脸漱口,收拾清爽了才出了院子大哥坐在柴房前的空地上劈柴,一年四季都要用到的东西攒多少都不够用,听到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回头看着她笑:“难得见你偷懒,还没睡饱?瞧你眼底的黑眼圈,王大家办喜事,爹娘去帮忙了,屋里温着米汤你赶紧去吃,等我忙完咱们去收地瓜去,前些天爹说让多长长便空了那半块地没收,回来哥给你烤地瓜吃。” 花月起身穿衣裳的时候就想昨日种种已经翻过去,往后更应该往前看,听大哥说完她回到屋里,刚才昨夜困顿没有散去没有留意到,熬得香软的米汤里有黄豆、花生,汤面扶着浮着一层米油,竹篾编制的小巧篮子里整齐地摆放着几个玉米饼,还有一碟沾着酱汁的爽口小菜,她最爱混杂了辣椒、芥菜疙瘩、芹菜、白菜叶的酸中带辣的味道。将它们端到摆放在房屋正中的小桌上,小口小口的吃得两只眼都眯起来,像是什么山珍海味般。 她吃好将碗筷洗净,大哥也将劈好的柴搬进柴房,蹲在木盆边洗手:“今冬就是可劲烧也能烧到明年清明,平日里的功没白下,人还是勤快点好。天越来越冷了,趁着这两天稍暖些咱们再多摘些楮实子。” 花月甩了甩手拿着帕子擦干手,将帕子递给花城,转身回屋里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