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微亮,海棠着急起来,去东屋查看她娘的情况。 经过一夜休养,又吃了药,张二娘的温度褪去了一大半,但摸在手上还是烫人。 海棠低语道:“娘,今日我跟柳家婶子告个假吧,您烧成这样,爹又没有归家,我哪里放心去替工啊?” 张二娘迷迷糊糊,也没有应她,不知是睡熟了,还是烧迷糊了。 海棠呆坐了片刻,一狠心,起来朝着院外去了。 早上吃了饭,又伺候张二娘吃饭吃药,看着她睡好,海棠才终于歇上口气。 门口院子里,桩子已经陪着阿福玩耍上了,这短短几日工夫,他的身体是一日比一日好了。 海棠把饭桌捡干净,又拿了干净的布巾仔细擦拭了好几遍,摸在手里没有一点儿油腥粘腻后,她才取了小包袱过来,一板一眼把笔墨纸砚摆好,开始抄书。 抄书虽然来钱不多,却也聊胜于无,何况现在她也需要写字来转移注意力,如若一天到晚闲着,瞅着现在这样的乱世,她都怕自己会发疯。 一连三日,张二娘的毛病好了又犯,犯了又好,这一日早间,海棠去了隔壁柳婶子家,跟她代张二娘辞工了。 柳婶子很是惋惜,直言道:“你家娘亲是个手脚利索勤快的,这眼下一时半会儿,管事的也找不到合适的人,要不我再给说上两句好话,把这位置给你娘留着。” 海棠握着柳婶子的手,感激说道:“谢谢婶子,可我娘这毛病,看着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即便好了,我也想着让她歇几天,还是麻烦您去帮我娘辞工,免得您在这中间左右周旋也为难的紧啦” 柳婶子点点头,眼神儿一直瞅着海棠,这会儿才道:“你娘好福气,生了你这么个贴心闺女儿,只可惜我家那个混小子哎”说着说着声音越发低下了。 海棠听她嘀嘀咕咕了几句,也没听清到底说的啥。 眼下天色不早,柳婶子急着去上工,她也着急给一家人做饭吃,便早早跟柳婶子告了个别,往家里去了。 这一日大山终于回了家,带着浑身风尘与疲惫归来,眼圈乌黑,人也摇摇晃晃的,好似几天没睡好觉一般。 海棠大急,扶了她爹进了屋子,着急问是怎么回事。 大山有气无力说道:“外头又打起来了,死伤了好多人,抬进来的伤员都要我们这熬粥的来管,现在进城的灾民也比往日多了许多,熬粥都来不及了咳咳” 海棠赶紧帮他顺了顺后背,又递了杯温水归来后,才嗔怪道:“那爹也不能把自己累成这样啊,那管事的不中用,不会轮斑倒吗?” “咳咳,咳咳”回答海棠的又是一阵咳嗽。 海棠着急,赶紧朝着她爹后背又是一阵拍打,待大山终于喘过来,他这才道:“海棠啊,爹熬不住了,这会儿躺着睡睡去,你看好弟弟们” 说完,扶着桌子站起来,佝偻着背进了东屋。 海棠看着往日壮汉一般的爹,这刻仿似老了二十岁一般,心痛心酸一股脑儿涌了上来。 现在这家里累的累,病的病,也就她还是个能当家的人了。好在桩子已经快好彻底了,把手里头的这几幅药吃完,也就不用再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