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的男人,病了。 村里一个上了年纪的孤寡老太,也病了 生病本是人之常情,没啥好怕的,可这次却不一样,这几人全都得的一样的病,皆上吐下泻,腹疼难忍,浑身发热。据探病回来的人说,那热的,都能把三九天的冰块给孵化喽! 几天过去,村里得病的人似乎越来越多,李癞子家的一个娃也跟着病了。 这一下,村里再次闹腾起来,几家得病的先后把人用板车拉了,往镇上找大夫去。 海棠的事儿总算暂时搁浅到了一旁,再没有人来关心了。 有那上了年纪,经历过风浪的老人家,颤抖着身子,哆嗦道:“完了,完了,这是瘟疫,瘟疫啊这下全完了” 黄羊镇正上演着惊天动地的一幕大戏,相隔千里之外的西河城边,柳岸渡里,渔人们依旧早出晚归,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重复着一成不变的日子。全然不知,此刻同一片天幕下,还有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柱子倚着一个高脚凳子,一步一挪,费了半天力气才走出了院里,擦了擦额头鬓角的冷汗,他抬起头来,远眺。 此刻红日刚刚升起,天地间仿似混沌初开,亮眼无比。 距离他所处小屋百米远处,便是连绵不绝的海滩,今日刚刚退潮,此刻已有戴着头巾帽子的妇人孩童,披带晨光,提着水桶,拿着铲子赶海来了。 自从落海被救到现在,眨眼间,已是十多天过去了,转眼就将进入九月,正好离家八个月整。 家里爷爷也不知身体好否,家里的海棠,也不知定了亲事没有。 想到这一茬,柱子忍不住一阵心烦意乱,嚯一下站直了身子,恨不得按上一双翅膀,马上飞身回去。 一阵钻心剧痛传来,柱子忍不住哆嗦了下,朝着包裹严实的左脚望过去。 是了,都是这该死的左脚,把他拖延在这里,困在这里不得出去。 如今张大哥,石头他们,一早便离开这里往西河城赶了,只有自己,好死不死的,恰好伤到了脚腕子,这一番歇养,至少需要三两个月 可他哪里能够呆得住,清水村里,还有他心爱的姑娘,她还不知道他一直守着她,等着她长大,如果她现在嫁了人,那他该怎么办? 不会,不会的,柱子赶紧摇头,驱散这恐怖思绪,她明年才及笄,就算要嫁人,那也还得等一年 一切都来得及的。 正在胡思乱想,身后猛不丁传来一阵轻快的呼喊:“柱子哥,你怎么跑出去了?哎呀,爷爷说了的,你不能瞎走动。” 话未落,阿春就从屋子里急冲冲跑出来。她鼻尖冒着微汗,一张小脸在晨光中越发娇俏无比,连脸庞上还未褪去的细细绒毛都清晰可见。 抬手紧紧扶住柱子的胳膊,未待柱子说什么,她又轻声嗔道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