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前,她曾听闻齐萧不好女色,没有贵胄圈蓄养家妓的嗜好,也无狎昵**之癖,可谓与“风流相放,唯色是尚”的当下格格不入。然而即使如此,作为一个成年的宗室子弟,还是一位手握重兵的将军,又怎会未娶妻生子? 只是相对于他的彪炳战功,妻妾子嗣太不足为人道哉。 于是,至今她也不甚清楚他的家室情况,只知他在六年前娶京中贵女为妻。当然,她也曾想过他会有子女,本也以为自己已有准备,却不想真见到的时候,心中竟有一种难以言喻之感。尤其是在那孩子得知她身份后,眼中的防备与怯弱,让她隐隐生出几分莫名的愧疚。 不由自主地,张曦君又一次看向那孩子——齐萧唯一的子嗣,亦是他的嫡子——齐瑞。 是一个很漂亮的孩子,一眼就可以看出生于富贵之家,也唯有这样的人家才养得出这般金尊玉贵的孩子。可惜,他身上没有一点齐萧的影子,更不像将门之子,倒像是长于江南的小公子,有些文弱,也有几分不足之态。 “前面就是宴厅了。”引路的侍者突然指着前方道。 张曦君收回齐瑞身上的目光,顺着侍者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有座面阔三间的大堂,堂门大敞,四周站满了身穿铠甲的王府侍卫。一目望去,竟不下六七十人,个个皆精神抖擞的站在冰天雪地之中,一派肃然。心想,宫中守卫之严怕也不过如此了。 正远望着,不料齐萧步伐微微一顿,张曦君连忙将脚步慢下,确保未与齐萧并肩而行,方飞快地朝齐萧一瞥,见他冷冷地看着前方,眼中似有寒芒掠过。 心中悚然一惊,难道这些侍卫有问题? 念头还未转完,只听“噗通”一声重响,齐瑞的乳母惊呼:“小公子!”几乎同一时,摔到在地的齐瑞朝乳母哭喊,乳母赶紧蹲下查看齐瑞安好。 有了乳母的柔声相慰,齐瑞这一路行来的害怕去了不少,也不管在一旁的齐萧,伸手让乳母抱他。 “下来!”齐萧皱眉喝道。 齐瑞小脸闪过一丝害怕,有些犹豫的想要下来,又一想这路上走得辛苦,却是一扭头就躲进了乳母怀中。 齐萧面上一沉,隐有勃发的怒气。 乳母吓得放下齐瑞,跪地解释道:“小公子体弱,入冬又病了整整一月,平日行走大多都由奴婢们抱着。”齐瑞虽不如一般孩子长得壮实,却已满五岁,乳母抱着说话不免气喘吁吁。 齐萧神色稍霁,却见齐瑞躲在乳母身后,有些害怕的探头看他,一副怯懦之态,顿时面沉如水,凛声命道:“你,过来!” “父……亲……”齐瑞到底还是害怕了,泪水就在眼眶里直打转,战战兢兢地走出来,却刚走了两步,忽然脚下一停,愤恨的望着齐萧哭道:“我讨厌你!不是祖母让的,我才不要见你!”话没说完,一个转身已朝廊下跑去。 齐萧一愕,继而神色微僵。 “小公子!”四下惊呼迭起,乳母率先追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