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搭理贺海楼了,从面前的椅背上抽出一本广告杂志,随手翻看起来。 贺海楼坐在顾沉舟旁边,光明正大地蹭着顾沉舟一起看,顺便没事聊两句话,就是顾沉舟有一搭没一搭的,他也没能挡住接连升起的困意,说话声慢慢消了,眼皮开始往下掉,呼吸也逐渐变得平稳。 “先生,”在走道处走过的空姐突然停在顾沉舟身旁,小声询问顾沉舟,“您的同伴需要一张毯子吗?” 顾沉舟:“……”他很想说这个不是我的同伴,又觉得特意跟一个空姐说这个实在太傻了,最终只能默默点一下头。 得到顾沉舟的答复,空姐从车子上拿出一张毯子,抖开来正想要盖在贺海楼身上,却被坐在外头的顾沉舟挡住了位置。她看着顾沉舟没有搭一把手的想法,就说:“先生,麻烦您稍微让让。” 因为不想帮贺海楼盖毯子所以特意站起来让出位置什么的……好像更傻了。 顾沉舟说:“我来吧。”接过对方手中的毯子,抖开来盖在贺海楼身上。 身上突然多出来的东西让睡梦中的贺海楼有些惊动,但没有清醒过来。他咕哝了一句不知道什么的话,下意识地蹭了蹭几乎盖到脖子的毯子,然后缩了缩脖子,将下巴和鼻子下边都蹭进毯子里,接着才继续安稳睡觉。 这一幕实在可爱又养眼,正推着车子继续往下走的空姐忍不住回了几次头,直到再看不见坐在位置里的贺海楼,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继续往下走,温言询问每一个客人的需要。 四月末的草原,还残留着一些寒冬的料峭。 一趟飞机,贺海楼差不多从开始睡到结束,等飞机挺稳在机场、乘客陆续离开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显得精神奕奕的。 而相较贺海楼,习惯于十一点睡觉又不可能在贺海楼身旁睡着的顾沉舟就显得有点困顿了,加上刚走出飞机就被一阵强风吹过,他当场就打了一个喷嚏。 贺海楼看了一眼顾沉舟,又看一看时间:已经半夜两点四十五了。 还真是从昨天这个时候就一直在跑……贺海楼忍不住想道,又跟对方说:“我找好了地方,不过今天晚上太迟了,我们先在机场旁边住一晚,明天再走游牧路线,去草原上和那些游牧民族的帐篷里看一看,怎么样?” 顾沉舟点点头算是同意。 最靠近机场的酒店也就拐出机场向右走大概三十来步的路程,顾沉舟贺海楼两个人在柜台订了相邻的房间,约好明天上午的时间之后就各自进了房间。 贺海楼走进房间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床正对着墙壁,他想了想,觉得按照酒店的普遍设计,顾沉舟的床头应该正对着他的床头…… 因为这样就觉得满足好像很奇怪,但微妙的满足感确确实实突然出现在贺海楼心头。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又进浴室洗了一个澡,折腾到差不多四点,终于打着哈欠走到床上躺下了。 第二天上午九点,两人在酒店客房外碰面。 昨天晚上的事情已经过去,顾沉舟和贺海楼都不再在意。对于一手安排了这一次旅游的贺海楼来说,虽然事情有了点变化,但也不过是某个项目提前了一点的程度,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他们来到酒店一楼,吃了早餐,就上了赶到酒店外的导游的车子,一路经过各个旅游点。四月的时间,大草原确实没有夏天那样美到惊艳,这个时间,草还没有完全长出来,一眼过去,除了稀稀落落细细小小的草桩之外,更多的是土地的黄褐色;漫山遍野姹紫嫣红的野花就更没有踪迹了,最早最早的花朵,也仅仅夹在在野草中,打了一个可怜的花骨朵儿,露出萼片下的一点点淡黄或淡红。 一整个上午的时间,顾沉舟和贺海楼从机场出发,经过了还没有长出草的草场,长了半截草但比没长草还丑的草场,流经伊什维什大草原的、被誉为大草原中的母亲河的伊什维什河,还有一队正在河边喝水的牛羊…… 顾沉舟和贺海楼从车子上走下来。 导游笑着跟牧着牲畜的牧民用两人听不懂的语言打招呼,牧民也很高兴地回应着导游。 导游回头对两人翻译说:“这位是哈萨克族的朋友,我跟他说两位是从外地过来旅游的,他说这个时节,就只有河边的绿色漂亮一点,还说两位如果喜欢,可以碰碰那些畜生,他们都很乖。” 顾贺两人刚想说什么,就听导游继续补充:“对了,光玩玩不用钱,喂食物的话,一人十五块随便喂,要骑的话,一人三十块随便骑。”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