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个电话,”郑月琳疲惫地说,“车子检修的账单寄来,我来支付赔偿费。” 眼见这个女司机这么干脆,被追尾的车主气消了一点:“出门开车注意集中点,你电话地址呢?” 郑月琳报了电话和地址,宝马车主一开始还认认真真地记着,等到听见天瑞园三个字就懵了一下,再下意识转头瞥一下车子的车牌号,他顿时强扯出一个笑容:“夫人,我知道了……那个,就这样?”也不说要留下自己的电话了。 “嗯。”郑月琳简简单单应了,升起车窗玻璃,启动,挂档,倒退,向前……梦游一样回到了天瑞园。 现在才下午三点。 整栋别墅一个人也没有。 郑月琳孤零零地抱臂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突然又站起来向外走去,这次她直接开车到了专业鉴定机构,打出组织部长夫人的名号,将手上的本子交给机构负责人,让负责人务必快速而准确地把本子及里头墨水的时间鉴定出来。 接着她又开车到京中随便一家私人鉴定所,将自己小心撕下来的那最后一页的一部分交给对方鉴定。 一天一夜的等待。 私人鉴定所和专业鉴定所的结果同时送到郑月琳手上。 纸张有二十年以上,里头的墨水则至少在空气中暴露了十年。 十年啊。 郑月琳想哭又想笑。 但她还有一丝不确定。 她将这本日记本贴身收好,开着那辆撞歪了车灯的车子去找郑君达。 这是郑君达回来的第四天,也是兄妹两的第三次见面。 郑君达并没有外出,呆在家里的他对郑月琳的来到颇为诧异:“今天你不用开庭?” “我请了假。”郑月琳说,“大哥这趟差也出得挺久了吧?” 这话实在不漂亮又不客气,混久了笑里藏刀的官场,郑君达一时居然没有接上去。片刻后他不高兴地皱起眉:“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郑月琳自己坐到郑君达对面,冷冷的说。 自家的妹子这么生气……是因为他跳过顾新军找别人的事情?郑君达不动声色地看了郑月琳一眼:“我知道你来是为了什么,现在局势复杂,我也不好什么事情都去麻烦妹夫。” “你不知道。”郑月琳轻声说,“你如果知道就不敢这样面对我了。” 郑君达一怔,就听郑月琳继续往下: “十八年前,你对小柔说过了什么?” “什么?” “我从国外回来的那一年,顾沉舟五岁的那一年,小柔病入膏肓即将下世的那一年——你对沈柔做了什么!?” 郑君达愕然:“你疯了?我能对顾新军的老婆你的好朋友做什么事情?” 郑月琳定定地看着郑君达,她送出一口气,慢慢垮下紧绷的双肩,放松身子,她似乎马上就要露出笑脸……可她下一刻神色俱厉:“郑君达!我们多少年兄妹了,你还敢骗我!你以为我看不懂你什么时候在说谎!?” 郑君达脸色一变再变:“你也说我们是兄妹,同父同母的兄妹!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在质问你。”郑月琳一字一顿,“我在质问你怎么敢对我说谎,怎么敢对一个病得没多少日子的女人说那种话!”她胸膛急剧起伏着,“你怎么敢跟小柔说——你怎么敢跟我最好的姐妹说——我看上了顾新军?” 郑君达突地皱起眉:“你说什么?我没有那么做。” “你还在狡辩?”郑月琳冷笑一声,起身要走。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