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天长叹,“造孽啊,我何生在不是东西,也没给你吃嗖饭,我何生对你咋样?你咋就没良心呢!” 何生一边大叫,一边气的咬着牙用手捶着床头。 如果他能起来,他一定要跟这婆娘打一架。 可现在别说打架了,他就连说句话都费劲了。 何生嘶吼着,不断的捶打还床,小床被他捶打的,都摇晃了。 严玉芝不想跟何生缠磨,她径直的走到旁边的房间,将门一关,一个人个躺在里面休息。 她如今不跟何生睡一个房间,自从何生出事后,何贵田主动搬到何生的屋里打地铺睡。 她一个人睡一间大屋子舒服的很,她才不愿意跟一个不能动的男人睡一个床。 可在舒服也是自己过啊,何生现在脾气很大,不能靠近,只要靠近,他们两个就会吵架。 所以,严玉芝从不到何生的屋里,除了何贵田不在家,需要她伺候何生,她才不情愿的进何生房间。 何生的屋子是以前是何贵田住的,很小,不朝南,是阴面,屋里很潮湿,一扇很小的窗户,透出一丝微弱的光。 何生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屋里的味道熏人,严玉芝每次进来都要捂着鼻子。 她不想伺候何生,就让何贵田去。 只是每天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到自己的找的爷们不能动了,她只能独自的抹眼泪。 她长叹,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严玉芝看到何生的样子,心都掉入冰窟里去了。 完了,一切全完了,她这一辈子就交代给瘫痪的何生了? 何贵田从地里回来,天已经擦黑了,家里还是冷锅炉灶的。 可他也不敢言语,只是默默的去灶房做饭。 缸里又没有米了,晚上该吃啥? 何贵田看到地上的芋头,就想晚上吃芋头吧。 他洗了五个芋头,放到帘子上,然后又从地里揪了一些小青菜,晚上炒了一盘没有肉的菜。 何贵田默默做好饭,看着严玉芝的房间门还是紧闭着,他走到门口敲门,“玉芝啊,吃饭了……” “不吃!”因为心情不好,严玉芝将自己关在屋里,吃饭也不出来。 何贵田根本不敢说别的,儿子已经成这样了,儿媳妇要是在走了,那这个家就彻底完了。 所以,虽然严玉芝说不吃了,可何贵田还是将芋头和菜留了一大盘给严玉芝晚上吃。 严玉芝胖,一顿不吃可不行,也没坚持多长时间,肚子就咕咕叫了。 为了自己的身体,严玉芝才不跟他们置气呢! 她推开门,走到灶房去找饭吃。 吃饱了,严玉芝觉得要跟何贵田谈谈了。 严玉芝看何贵田在院子里编柳条筐,她走过去站定说道,“爹,有个事跟你谈。” 何贵田正在编筐,抬头看了眼严玉芝,“啥事说嘛。” “我怀孕了,不能干重活,这饭以后不能做了,家里的活也不能干了……” “好,”何贵田粗糙的大手,拿起一根柳条,熟练的编出花样来,“你不用干,你只要好好休养就行,家里和地里的活我来干。” 看何贵田痛快的答应了,严玉芝得意的笑了,“我要是有时间,也可以上地的……” “不用你,”何贵田放下柳条忙说道,“地里的活我干,你好好呆着就行了。” “那何生呢?”严玉芝又说了一句,“我这身子也重了,何生现在脾气很大,动不动就跟我发火,我脾气也大,我害怕把孩子气掉了。” “何生你也不用管了,都有我呢,你啥也不用干,都有我呢!” 何贵田不怕累,只要严玉芝愿意留下这个孩子,他干什么都行。 既然严玉芝不走了,愿意在他何家,他就算干在多的活也愿意,最起码保住了一个完整的家啊。 严玉芝出去闹门子去了,何贵田一张核桃皮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只要严玉芝答应留下何家的根,什么条件她都答应。 这之后,严玉芝什么也不干,不做饭,也不伺候何生,家里的活全部留给了何贵田。 地里的活本来她都不愿意去干的,这天有不测风云,何贵田从地里回来晚了,掉沟里把摔伤了。 他这腿受伤了就不能上地了。 地里的活何贵田是不能去了,但是家里的活何贵田一点没耽搁。 他拖着病腿做饭伺候何生,严玉芝不愿意看何贵田的样子,当然不是于心不忍,只是想去地里散散心,就拿起锄头上地干活了。 何家有六亩地,春夏两季稻子,如今正是二茬稻的时候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