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家书房瑾玉谈心尚书弹劾赖瑾反击 如今且说赖瑾夜晚归家,枯等许久的沈轩不免皱眉问道:“怎么去了这半日功夫?” 赖瑾不好和他说府里头的各项琐碎之事,只得开口笑道:“有一阵子不见,老太太拉着我说了许多话,姊姊妹妹们也都聚在一块儿聊了半晌,况我还有两句要紧的话嘱咐给人,许多杂事下来,便耽搁了。” 沈轩点了点头,起身说道:“那你快些回房安置,明儿一早还得上朝呢!” 赖瑾向沈轩微微一笑,又说了许多闲话,方才归房洗漱不提。 至次日一早,便赖瑾照例去翰林院点卯。进门的时候就瞧见众人的神色颇为古怪,看向赖瑾的神色也有些躲躲闪闪的。赖瑾心下狐疑,给众位上峰同僚见礼之后,默不作声的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好。 这厢陆子明几个鬼鬼祟祟的凑了上来,神秘兮兮的说道:“你知道吗,吏部尚书李大人昨日上折子将骠骑将军给弹劾了?” 赖瑾微微皱眉,不以为然的说道:“他能弹劾什么,总归是一些贪污银钱的小节之事。圣上都不做追究了,他还能怎么样?” 陆子明摇了摇头,压低嗓音说道:“他弹劾沈将军结交京官,图谋不轨。” 赖瑾的动作微微一滞,旋即开口说道:“无稽之谈。” “我们大家都知道他这话是扯淡,但此中已然牵扯到了沈将军与你。我看他是来者不善,你自己警醒一些罢。”秦牧开口劝道。 赖瑾有些厌烦的将手中毛笔撂在砚台上,挺直脊背说道:“我与沈将军光风霁月,问心无愧。我怕他乱说什么?” “他已经得到消息,说沈将军在战场上贪污的那些东西,全部装在你的行礼中抬回京都。如今就藏在你们家里。请圣上下旨,查抄你们家呢!倘或圣上真的同意了,恐怕你们家结交外员的罪名就证实了。稍有不慎,他再参你家一个图谋不轨,那就麻烦了。”赵岑一双剑眉紧蹙,对自己的小兄弟十分担心。 赖瑾心下微惊,更多的却是恼怒。当即起身说道:“我去面见圣上。” 说着,便向院里的大学士告了假。那王学士叹息一声,颔首允了。 赖瑾这孩子什么都好,只是少年得意,未免有些轻狂了点,行事太不谨慎,如今就被人家轻易抓到了把柄了。好在这孩子年纪尚小,圣眷优容,想来也只是虚惊一场,不会有什么大事儿。 这厢赖瑾急匆匆的出了翰林院就奔大明宫而来。到了临敬殿时,戴权正在外头候着。赖瑾上前请求陛见,戴权冲着他微微一笑,轻声提点道:“圣上今日的心情不错,小赖大人倘或有什么谏言,不妨直说。” 方才转身进殿通报。 少顷,乾元帝沉声说道:“让他进来。” 赖瑾微微理了理思绪,进殿叩拜。 乾元帝看着举止已然恢复平稳的赖瑾,眼中笑意一闪而过。沉声问道:“爱卿要求陛见,有何要事?” 赖瑾闻言,只略沉吟片刻,径自说道:“我听说吏部尚书弹劾我结交外官,遂前来辩解。” 乾元帝没想到赖瑾开门见山,旋即开口笑道:“哦,你如何辩解?” “寻常百姓家每逢年节之事都要礼尚往来,共叙情意,何况是我们这等人?我与沈将军少年相识,陛下也是晓得的。如今阔别八年骤然相见,沈将军送我一些礼物也是人之常情。怎么到了李尚书口中,就成了藏污纳垢鬼蜮之事?想来原是他自己污秽惯了,所以瞧见别人也都不干净。佛祖说相由心生,大抵就是这么回事。” 乾元帝听见赖瑾理直气壮的答言,忍俊不禁的勾了勾嘴角,旋即问道:“那李尚书弹劾沈将军在西北战场贪墨一事,你又如何看待?” 赖瑾眨了眨眼睛,向着乾元帝谄媚笑道:“我听圣人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既然圣人都这么说了,想来也是有些道理的。” “这么说,你承认沈轩在西北的时候大肆搜刮战利品了?”乾元帝挑了挑眉,看着赖瑾说道。 赖瑾摇头说道:“微臣并不曾如此说。只是微臣听闻市井言语,这李尚书自担任吏部尚书以来,卖官鬻爵,大肆收受孝敬,听说他岳母前年六十大寿,前往庆贺者无以计数,往来具是豪门大户,所送贺仪更是车载斗量,想必家中阔绰得紧。怪不得人人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李尚书十年寒窗,一朝得意,珍惜眼前福分和光同尘也是无可厚非的。可是我却听说这李尚书同外省一些节度使的关系莫逆,经常替他们安排周全,提拔心腹。我只是笑李尚书灯下黑,只能瞧见别人,反而看不见自己罢了。” 乾元帝端着茶盏的手臂一顿,抬眼看向赖瑾,沉声说道:“空口无凭,你可有真凭实证?” 赖瑾颔首笑道:“现在虽然没有。不过陛下倘或能给微臣一个月的时间便宜周旋,微臣定然能拿出确凿证据的。” 乾元帝目光灼灼盯着赖瑾,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