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过来探望,这个丫头是打小就服侍袁氏的,一辈子没有嫁人,圆圆的脸蛋,笑起来跟吃了蜜糖似的,听说有四十多岁了,仍旧看不出来年纪。 “大姑娘,一向可好?我们夫人听说您感染风寒急的不得了,特地打发我来看看。”芸娘见若薇呼吸沉重,时不时咳嗽一声,但是面相看着还好。 若薇笑道:“我只是偶感风寒,也怪我自个儿不留心,哪里还劳烦夫人亲自派人探望,这倒是我的不是了。如今家中请了太医院的陈太医来看,说再吃几剂方子,就发散的差不多了。” 芸娘心想着姑娘真是灵巧通透,说话也妥帖,也难怪太太打心里喜欢她。 她也不是白来,也是奉袁氏之命过来道:“再过几日,我们二公子就回来了。” 二公子?谁? 若薇恍惚了一瞬间,才发现是刘寂,她连忙掩盖住自己的表情,故作娇羞。 再过几个月自己就要及笄了,及笄之后,就要定亲了。这种感觉让她现在觉得在家中每一天都在梦中,所以,她虽然在做女红,可是并不愿意真的想象自己出嫁以后的场景。 在她周围成亲的人看来,没几个过的快乐的,都是在家做姑娘的时候最好,即便不顺心,也都是一些小事,而成了亲,许多事情就很难说了。 芸娘还道:“二公子这次立了功,我们侯爷说家中原本有本职锦衣卫指挥佥事,进了南镇抚司。” 原本刘寂中了武举,又受封副千户,后来又以赞画之职去了前线,如今不到一年,则升任为正四品指挥佥事,还是在南镇抚司。 锦衣卫都是让小儿啼哭的存在,更何况是南镇抚司,执掌南镇抚司事务。 “这真的是好事儿,我如今不好出去,就劳芸娘你替我道贺了。”若薇一幅高兴的模样。 自古夫荣妻贵,就像她娘现在是宣平侯的妹妹,但是在外依旧还是称杜修撰之妻,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很清楚芸娘来说也是为了让她开心。 芸娘见她吸鼻子,看起来还有些严重,精神不济,就不大好自己还在这里打搅她休息。她告辞时,若薇要亲自起来送她,被芸娘按住了,若薇只得歉意的看着她,让翠茹送芸娘出去,并送了两盒时兴点心给她。 却说这芸娘回来回话时,见刘寂在这里,忙上前恭贺,又听袁氏问道:“怎么了?杜姑娘的病还好吧。” 本来意气风发的刘寂正高兴的和袁氏在说什么,很快听到若薇生病的消息,连忙问起:“她生病了?什么病?” 芸娘被吓了一大跳:“听说是染了风寒,但看起来鼻窍不通,我去的时候,还听她在咳嗽。” 袁氏看了看日头:“天气这么热,怎么感染这么重的风寒?你看她看起来心情如何?” “也看不出好坏来,就是一直闷闷的,但奴婢想生病了的人肯定都是如此,哪里还会很高兴。只不过即便如此,杜姑娘也是说不出的妥帖,奴婢临走时,她还要起身送奴婢。”芸娘也是看袁氏和刘寂的脸色夸若薇。 刘寂心中有数了,他对若薇还没有到那种生死相许的程度,但毕竟是未婚妻,还生病了,总是牵挂着。 在袁氏这里又坐了一会儿,他起身先往广宁伯府去,广宁伯世孙兰瑞前几个月成婚,他还在前线,今日怎么也要先恭贺一番。 兰瑞新娶的夫人家世并不显贵,却是难得标致的人物,可兰瑞另有通房,见刘寂恭喜他,他倒是难得的英爽之人,自有三分侠气:“你如今升了指挥佥事,我还没恭贺你,倒是要你先恭喜我了,愚侄真是愧不敢当。” “你我虽然辈分相差,但素来玩的来,说这个做什么。”刘寂朗声一笑。 兰瑞虽然年轻,但颇有识人之明,他非常清楚刘寂看起来善良纯粹,重情重义,平日关心人也发自内心,可若真是这般,如何深受皇上宠幸,又如何升迁如此之快,凭借的绝对不仅仅是皇帝发小这个身份。 所以,他并不敢小觑刘寂,反而还要和他结交:“叔叔既然过来顽,不如今日出去春风楼吃饭,我来做东,叫几个平日相熟的哥子,让几个美貌的妓女来陪着吃酒。” 这也是惯常交际,刘寂却笑道:“我倒是想去,只我还有一桩事情,还得去覆命。日后我做东,请你们一道去我家里听戏,如何?” 兰瑞怕他真的有事,不敢相拦,又要去见他父亲道别。 刘寂进来见广宁伯世子时,正好和容梵音擦身而过,容梵音蓦地有些紧张,但是反应过来她现在是广宁伯世子夫人了,和刘寂是陌路,又恢复如常。刘寂倒是见了女眷,自动的低垂下头,又进门和广宁伯世子好一阵寒暄。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