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钱和分量的任何一种仪器,她就这样傻乎乎地站了一会,感觉手里的奶酪都快化了,吃完了一排奶酪的老头儿终于大发慈悲地视线从奶酪上转移到这个有点面生的小姑娘身上:“你要奶酪干什么?”他不客气地问道。 “呃,”凯瑟琳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但她又不得不回答:“吃。” 老头儿轻蔑地看了她一眼:“马苏里拉奶酪,”他指着一块颜色浅淡的奶酪:“水牛奶做的,适合用来做皮萨;帕尔玛奶酪,”他又转向另一块色泽金黄的奶制品:“擦成碎屑,作为意式面食、汤及其他菜肴的调味品,还能制成精美的甜食,和梨子配起来很不错;马士卡彭奶酪,用来制作提拉米苏;还有用山羊奶做的,盐水中腌熟的去士,用来做开胃菜最好,你刚才吃的是我用葡萄酒洗过的仁奶酪,比较适合用来做早餐和餐后小点心,现在你手里抓着的是蓝纹奶酪,口味浓烈,烘焙蔬菜和意大利面的绝妙顶料,也可以做奶酪拼盘。” 他的语气让凯瑟琳觉得前二十几年根本就是在虚度光阴,最后老头儿为她挑选了几块新鲜奶酪和硬质未熟奶酪,因为这两者都是“新入门者”比较好掌握的几种奶酪之一,每块奶酪在他手上一掂就能说出分量,语气确凿,凯瑟琳不敢对此有丝毫怀疑——上帝晓得,她只是不好意思吃这么一大块免费奶酪,以前在城市超市里也有试吃,但总是牙签撮着的一小点,也没有那么美味。 在老头儿“你还要和妈妈多多学习”的嘱咐中付了钱,凯瑟琳把摇摇欲坠的奶酪小心地放进自己的篮子里,追上正在一个番茄摊子前徘徊的阿兰太太。 “你觉得这番茄怎么样?”阿兰太太皱着眉:“最近这儿的番茄还没到熟透的时候,这应该是从外面来的。”她抓起一只番茄,看它的梗和屁股,捏它,嗅它,把它非礼得体无完肤。 凯瑟琳觉得这番茄很好,鲜红,圆满,梗子还带着汁液,看得出是早上刚摘下来的。 不过阿兰太太也不需要她的帮助,她决定冒险买下一点来尝尝,凯瑟琳也跟着买了一点,奶酪摊子的老头儿没说错,她今天就是来学习的,虽然阿兰太太不是她的妈妈。 她和撒沙是在五个月前来到这儿的。 凯瑟琳之前在马瑙斯市忐忑不安度过的几天是为了她的新证件。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也并非毫无好处,至少她现在就用到了——她通过电脑联系到一个据说很可靠的伪造证件专家,然后汇去自己和撒沙的照片,以及一定的现金,大概七十二个小时后,她就从国际邮政的快递包裹里找到了自己和撒沙的出生证,医疗保险,护照,驾驶证,结婚证书(按照她的要求,撒沙是她和另一个莫须有的男人共有的婚生子)等等巨细靡遗的资料。 未来的目的地是凯瑟琳决定好的,虽然很匆忙,但她认为这个地方绝对再好也没有过了。 她之前从来没有到这里旅游,或是询问、调查过这个地方。有关于它的资讯,凯瑟琳都是从大学同宿舍的同学那儿得来的——那个叫做米兰达的女孩在晚上熄灯后就在凯瑟琳的上铺没完没了地抱怨,抱怨自己唠叨保守的父母,无所不在的邻居和多管闲事的长辈,还有这个落后的小镇。 它和这个州的其他小镇那样,毗邻河谷,坐落山腰,和其他小镇之间间隔着广袤繁盛的森林、田野,和大片无人开拓的处女地,靠着为马诺斯克的化妆品公司提供纯天然的肥皂、各种油脂、香波、护肤用品的原料,譬如:熏衣草、天竺葵、鼠尾草,香根草、雪松木、橡树苔、桃子,杏子等等的精油,有时还要用到它们的果核和叶子。这儿的人们基本上都是监理教派的信徒,他们无法容忍谎言与隐瞒,喜好一成不变的传统生活,讨厌外来人,或者说外来的任何东西,镇子上只有面包店,布店,肉店,邮局和咖啡馆,一家简陋的家庭小旅馆,没有成衣店,超市,酒吧,电影院和无线网络,只有一个仿佛是用来点缀的警长。 凯瑟琳一出亚马逊(在此之前,她没忘记把跟踪器塞进某个贴满了海关标签的皮箱里),就去了一家专供监理教派信徒的成衣店,买上半打的黑色长裙和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