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男同学惹哭了,你知道后,拦下人家足足讲了两个小时的道理,让那个男生以后再没敢欺负我。” 不知道梁家川还记不记得这些小事,总之梁昳忘不了,她告诉他:“我同学总说‘梁昳爸爸好好呀’,我也一直记着你的好。可是,现在呢?你还担得起这声‘好爸爸’吗?” 话说得非常不客气,连冯美茹都愣了一下。她眼见着梁家川的脸色越来越沉,如同布满阴云。 这些话积攒在心里太久了,即便知道自己的话可能伤人,梁昳还是不吐不快:“你可以自私地不顾家人的脸面和体面,我是不是也可以自私地说一句‘我恨你’。” 本来,梁昳还想说“打擦边球玩暧昧,没品又没种”。可终究是没开口。有的话点到为止,不说是给梁家川也给自己留一点可笑的脸面。 然而,一个“恨”字不啻于一柄利器,已然刺穿了身为父亲的全部铠甲。 梁昳跟梁家川的关系虽不及与冯美茹那般无话不谈,但绝不是紧张和对峙的。眼下,梁昳一字一句似针,一下一下全扎在他的心上,密密的针眼,隐隐作痛。 这是梁家川五十多年的人生从未体验过的感受,痛、羞与愧交织。他呆呆地看着梁昳撇开视线,起身收拾餐桌,冯美茹也跟着站了起来。 母女俩将碗盘收拾进厨房,梁昳让冯美茹去休息一会儿,自己站在洗碗池前,蘸着洗洁精兑出的热水泡泡,一个碗一个盘子地慢慢洗起来。 装在家居服外套里的手机轻轻的震了两下。 梁昳擦干了手,划开屏幕,是周景元发来的消息—— “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梁昳回他。 “还好吗?” “不好。” “受委屈了?” 如果周景元站在她面前,一定会弯下腰,偏头看着她。梁昳想象着画面,不由地抿了抿唇。 还没来得及回复,周景元的下一条消息紧跟着来了——“不管受了什么委屈,都可以发泄在我身上。” 梁昳“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回他:“那你可得准备好承受我的狂风暴雨。” “我的荣幸。” “受虐狂。”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少贫嘴。” “心情好一点了吗?” 梁昳有的时候很佩服周景元的感知力,她再细微的情绪变化都能被他捕捉到,并且在嬉笑打闹中轻而易举化解掉。 梁昳发了一个表情过去,是一只啃着胡萝卜的小兔子在猛点头。 她难得这般软糯服帖,隔着屏幕,周景元都想捏一捏她粉嘟嘟的脸蛋。他果断从表情包里找出捏脸动图,毫不犹豫地发了。 等她洗好碗的功夫,冯美茹也歇了一会儿,见她出来,语气平平地说要和梁家川去一趟菜市场。 梁昳知道他们是看她冰箱快空了,特意去补货的。她看他俩一眼——冯美茹熟门熟路地找到购物袋,准备出门;梁家川心事重重地站在她身边,不复往日的和煦笑脸。 梁昳在心里叹了口气,朝他们道:“一起去吧,买了东西找个地方吃饭。” “晚饭……”冯美茹刚想说她来做。 梁昳便打断了她:“在外面吃吧,吃完正好去买东西。” 冯美茹看梁家川一眼,后者点点头:“听丽丽的吧。” 梁昳按父母的口味定了一家餐厅,看一眼时间,离晚饭还早,便决定先带他们去商场逛逛。平日里梁家川鲜少陪冯美茹逛街购物,梁昳正好趁今天为他们置办过年新衣。虽说作为老牌机械厂的员工,两人的工资都不低,但自她工作后,每年过年买新衣送父母的习惯便一直延续至今。 三个人一起出了门,在商场逛了一圈,替冯美茹选到一件风衣款式的轻薄棉服。梁家川明显比往常沉默不少,直言没看到满意的。 梁昳没有强求,看预约的时间到了,便领二人去了饭店。吃饭期间,三人只简单聊了些平淡家常,没有人再提起周景元。 饭后,一家三口沿路散步回家,冯美茹在途中的一家超市停下脚步。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