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的动作极为迅速。 一刻钟不到便从净室里头出来,拿了屏风旁的衣裳,没让山茶伺候,顾自换上。 却是还来不及擦干头发。 “山茶,里边就先别收拾了,过来先帮我干干头发,可实在难受。” 沉鱼说话这语气,听着有些着急,说话速度都比以前快乐不少,就好像有什么事急着去做一样 她伸手,从后背挽过头发,稍稍的侧头,落在左肩一侧,手指轻轻顺着划过。 落入指缝是一阵濡湿。 屋子里的窗户半开着,这夜晚有凉风拂过,轻飘飘的吹了进来,吹在颈侧,带些湿意,倒是让人有些微微的战栗。 她伸着手过去,想顺一顺后颈被风吹起的几缕碎花,却是才抬手,就碰到一块冰凉。 她一怔,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那阵冰凉已经越靠越近 ,然后,触在了她的后颈。 沉鱼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她能够明显的感觉到,碰着自己的是一只手,指尖冰凉刺骨。 身后的手将手腕一转,从左边绕过,将原本垂落的一瀑头发挽过来,托在自己的手上。 沉鱼一惊,当时马上就转过了身去。 却看见裴笙一手握着她的头发,松松的挽着而已没用什么力道,另一只手上拿着一块素白色锦布。 沉鱼怔怔的看着他。 自然是不太了解他的意图。 “山茶不在。”裴笙简单明了的解释一句,然后抓着锦布,一把包住了她的头发。 沉鱼一下子反应过来。 他难道这是......在给她擦头发? 可是接着又觉得裴笙的这个举动实在是太过荒唐和突然,完全不像是依他的性子能干出来的事。 可是他的动作却还在继续,那手托着她的头发,两指轻轻握住,将力道控制的很好,不轻不重,隐约间,只能听见锦布搓着头发的轻微声响。 “沙沙”细响,磨得人心里都有点痒痒的难受。 沉鱼一颗心吊着,晃了晃,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裴笙的动作有要结束的样子,稍微的往后头退了退,小声道:“不用劳烦夫君了,还是沉鱼自己来吧。” 他没有说话,只是顺着她的动作往前走了一步,手上的动作继续,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沉鱼的手停在半空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想着自己一半头发还在裴笙手里,自然也不敢再继续动。 这可保不准他手上劲一大,就扯了她头发,毕竟是细心养了这么些年,只小小一根,那都是心疼的不得了的。 “沉鱼听山茶说,白小姐今日在府里好像遭遇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摔的一身衣裳都破了,还是来我这换的衣裳呢。” 沉鱼觉着目前这气氛实在过于尴尬,便只好没话找话的同他说这些。 “上回还说要去白家致歉,结果也一直没去,不然......” 沉鱼话没说完,裴笙就突然开口打断了她。 “明天就去。” “啊?”沉鱼一愣,倒是没想到他突然就做出这个决定来,但是马上便压下面上的异色,点头应道:“好,夫君说什么,就是什么。” 接着沉鱼也没再说话了。 实在不晓得该说些什么,而且裴笙好像有一种终结所有话题的能力,和他没话找话,还不如直接沉默着什么都不说。 裴笙这边大致擦得差不多了,便去一旁的妆匣那头拿了把木梳过来,顺着一头秀发,缓缓的往下梳理。 不得不说,沉鱼这一身从身子到脸蛋都是顶顶绝好,那哪怕就只是一头如瀑黑发,也是让人赞叹不已,顺滑亮丽,跟镀了一层光似的,握在人手里,就像得了宝再不愿撒手了。 木梳梳下,没两下就理了清楚。 裴笙手掌顺着发丝滑下,这让沉鱼有十分清晰色触感,接着,他手一松,放开了来。 沉鱼暗自里松了一口气。 这回可该是消停了。 “转过来。”裴笙淡淡出声。 沉鱼十分听话,当时着了个甜甜的笑容后,就转过了身来,一抬头,正好就看着裴笙,唤道:“夫君。” “叶沉鱼,你还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吗?” 裴笙突然开口问了这么一句话,毫无厘头,冷淡的目光间似乎夹杂了几分其它的意味,让人不明所以。 管他是想问什么呢,先应下再说。 于是沉鱼点头,装作一副自己明白的样子,应道:“记得。” “所以就算知道一些事,也不要胡乱的说出去,最好当做不知道,恩?”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