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解她的心里,他最了解,那双深邃鹰眸看透一个人何其轻易?却还要这样对她说话? 宫池奕淡淡的挪开视线,不再触及她泛红的眸子,只淡淡一句:“我最艰难的时间,是她陪过来的。” 吻安终究拉了他的手臂,迫使他看着她,带着可笑,“你在指责我么?” 她嗤然,“你最艰难的时刻是她陪过来?可又是谁在尔虞我诈中替你守着江山!谁把我放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地方?谁替你撑到今天!” 她终究难忍痛心,“你怎么可以,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如果可以,她也想像其他小女人一样简单,只是拍拍电影,讨好讨好难忍,可她跟了他,就注定了不能活得没头没脑,甚至身不由己。 两年来什么样的惊险她都经历过,从来没有后悔。 可他都说了什么? 静默几秒,宫池奕深暗的神色已然不见起伏,竟也只陈述的低声:“不是我要把你逼上去,那本就该是你的,你母亲没跟你讲过这些么?” 她知道,他觉得顾启东是他斗跨的,顾家败落是因为他;薛音毁了一生起源于旧派。所以这些成果,他都当做偿还一样塞到她手里。 “你说过的,只是为了让我妈活下来,所以暂时把首辅给我,你只是避避风头,别再给我编其他理由说你根本不贪恋这里的任何东西,不要首辅、也不把财产收回去的鬼话!”她不想听他说别的。 宫池奕似是笑了笑,冷硬的五官几不可闻的牵动,稍瞬即逝。 看着她,“我现在什么身份,你已经清楚了,如果不是薛音,我当初已经身在联合署,还犯得着做这个首辅?……就只为了替她讨公道而已。” “可你就是做了。”她冷着声打断。 男人继续低低的道:“起初,只是为了替她讨回公道,替我父亲讨个公道,事情结束,我便不会要首辅这个位子,只是后来知道了你是她女儿,正好是很好的偿还,她奠基的内阁,最后给你,不是很圆满?” 她越听,脸色越是沁冷,盯着他。 “你说完了么?”她启唇,平静下来:“我给你总结?你进了联合署才知道薛音培养你的目的,所以回过来进入内阁、身居高位,想有朝一日替她出气,解决当初害了她的人,彻底除掉旧派?一片天晴后退回联合署不再理会这些纷乱,偏偏中途知道我是她女儿,你一并帮我解决了仕途?给了我一大笔财产,就打算离开不管我了?” 吻安说完了,好清晰的故事主线,她就是被用来踢进结局里平定、接受一切的人。 可她反而笑了,“论阴谋诡谲,真的没人比得了你。” 她摇了摇头,“我不否认你和她布局的这二十几年如此庞大。”笑了笑,“可我一样清清楚楚的知道,我的十八岁是你的劫,就那么巧,我是她女儿,所以我一次一次的乱了你的计划!你要否认么?” 因为她,他曾经放过了顾启东,也放过了郁景庭,甚至为了她们母女团圆,他帮薛音整容,费心思的安顿好她。 如果不是她早就领教过他巧舌如簧、他阴谋周密,她一定就信了这密密麻麻没有漏洞的网。 谈了这么多,他说的全是阴谋、政论,一句都不敢提及感情,不是么? 她就那么近的看着他,仰眸,“你敢否认,我十八岁起就闯进你眼里了么?你要否认,曾经不惜用苦肉计让我动心是假的么?还是你要否认,我们结婚是假的?你对我那么好是假的?” 说到这里,她忽然红了眼,他们之间竟然已经经历了那么多。 仰眸,语调变得有些小心,“我曾经为你怀孕也是假的么?你曾经那么想让我怀孕……” 宫池奕薄唇微动,似是想阻止她。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