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又宁愿不认识。 她进来时这个男人周身淡漠,转而又波澜从容的跟她说嫁给他,那双看似缠绵的深眸好似无尽的深渊。 他很危险。 顾吻安走出房间时,男人的轮椅转向她,棱角微仰,黑曜眸子清晰的映着她,“你有足够的时间考虑。” 很人性的话语,连低醇的嗓音都变得悦耳。 然而下一句他沉声残忍,“可你爷爷等不了太久。” 她终是回头看了他一眼,明明他在轮椅上,却有一种睥睨倨临的气度;明明他说的是事实,嗓音平稳,偏偏让人觉得刻薄。 她本不想靠近宫池奕,从来就不想,可相亲时已经跨出了第一步。 走出酒店,顾吻安觉得后背有些凉,高跟鞋踩在地上声音清脆,可脚趾竟有些麻。 刚下酒店台阶往自己的车子走,耳边却是男人低低的声音。 “顾吻安。” 听到这个声音,她以为自己幻觉了。 款款转身,看到那个背光而立的男人,蹙起眉。 他竟然回来了? 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近,微微仰脸,“来找我算账的话能否等晚上?我现在还有事。” 郁景庭穿了灰色西服,原本就淡漠的人,越发没有半点温度,并不冷的天,他似乎越让人觉得淡漠到冷。 “我来看看你爷爷。”他开了口,一米八几的个子,饶是她再出挑也不及男人的伟岸显眼。 你爷爷? 吻安听到这个称呼,笑了笑,眉眼的痣本该风情迷人,此刻却只剩讥讽。 郁景庭和她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但他每一次见她,她都是清傲迷人,殊不知私底下的顾吻安可比白水还清淡疏离。 她看着他,迎着夕阳,只得轻轻眯着眼,“如果你来确认爷爷还能活多久,抱歉,我会让他长命百岁,让你们一夜夜不得安宁。” 郁景庭看了她,一张生得十分英峻的脸微微垂下来,“这件事受害者不止你一个。” 他声线很冷,眸底阴霾浮动,她总是只把自己放在受害者位置上,哪怕面上惊艳浅笑,背后却防备带刺。 顾吻安侧了脸,浅笑,“是么?还有谁,你?……我以为你大老远回国,是到我面前施舍怜悯来了。” 有风拂过,她轻飘飘的声音、她的长发皆被风吹得飘散,有那么几缕拂过郁景庭的脸,清香萦绕,柔似海藻。 男人却心神沉定,面无表情,“我不想和你争论,你爷爷在等你。” 说完,笔直的双腿往他越野车走,侧首淡漠一句:“上车。” 了解郁景庭的人都知道他为人淡漠,淡漠到无温是他的杀手锏,走到哪都有一股子危险讯息让人退避,而他不喜纠缠,尤其不喜一句话重复两遍,她再不走,可能会被扔上去。 顾吻安只好走了过去,钻进车里,沉默着。 两个互不喜欢的人,见了面就只有冷漠和无形的排斥,不知郁景庭是否如此,总之她只当他不存在。 ------题外话------ ☆、3、只是曾经岁月静好 车子开得很慢,郁景庭像一块冰,没有表情的坐在那儿,她又不说话,气氛跟凝结了似的。 快到医院的时候,郁景庭终于开口了:“我会待一久,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知道他拒人千里,能这么说,真的是够念情份了,顾吻安却只是清浅的笑,“不必了。” 她对他的敌意太明显。 这让郁景庭微微的不悦,看了她,而她转向窗外,阳光照进来,只能看到她眼尾的痣。 风情,倨傲。 终是抿了唇,沉默。 顾老爷子是不得不住院,大概是年纪够了,知道家族走到尽头,好像也没多大的悲恸,反而担心孙女一个人怎么过。 “谁惹你不高兴了?”老爷子宠溺的看着床边的孙女,苍老的脸上布满虚弱的笑。 吻安微皱眉,“爷爷,您让他来干什么?不怕倒您胃口,我还怕胀气呢。” 老爷子拍了拍孙女的手,“你呀,比我还记仇,记仇还不分人,犯错的又不是他,人家还算关心你。” 她低头削水果,心想,她不需要关心,关于郁景庭那一家子人,她见谁都胀气。 好一会儿,老爷子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乖孙女,爷爷老了,家里只剩你,其实公司倒了也好,你不用辛苦经营,找个简单的工作,加上爷爷给你留的资产,舒服平静的过日子,够了。” 顾吻安鼻头有些酸,这样的语气,像在安排后事。 眨了眨眼,她笑了笑,“爷爷,是您教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