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风堂真正的东家乃是高密侯夫人杜梦妤,高密侯夫妇就只一儿一女,这东家公子……总不会是说年近四旬的高密侯世子冯轩吧? 云照望着月佼站在扶栏前边吃松子边看戏的背影,摸着下巴“咦”了一声,心中暗道找机会得探探冯轩的底。 若那老不修当真敢打月佼的主意,她可不会看着那傻姑娘跳进火坑。 **** 月佼全然不知身后的云照正为自己忧心忡忡,只一颗接一颗往嘴里塞着那剥好的松子,亮晶晶笑成月牙的眼儿四处张望。 她觉得严怀朗一定也在这里。 今夜的松风堂热闹极了,堂下坐满了人,二楼各个雅间内也是座无虚席。 目光逡巡好几圈后,月佼仍是没瞧见严怀朗的人影,不禁失望地皱了皱鼻子。 她闷闷地抓了一大把松子塞到嘴里,再看向戏台时却总忍不住走神。 再找一遍,最后一遍。 于是她鼓着腮帮子嚼着嘴里的松子,抱紧怀中的盘子,假装不经意地又四下打量起来。 当她的目光扫到右手侧数过去的第三间雅间时,忽然发现那间门口立了熟悉的身影。 一袭素青常服的严怀朗闲适地靠在门边,目不斜视地望着戏台上。在他右侧站了一个侍者,手中捧了托盘。 在璀璨灯火的掩映下,月佼觉得,他的侧脸,竟比台上的罗昱修还要风神熠熠。 不过,当月佼瞧清楚他在做什么时,原本想走过去与他打招呼的双腿顿时如被铁水定住。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严怀朗镇定自若地扭头看过来。 四目相接之间,他面上神色沉静淡定,举手投足优雅端方地—— 从身旁侍者手中的托盘中拈起一颗松子,放到自己齿间……嗑开,去壳,将剥好的松子仁放回去。 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娴熟得像做过千百遍了。 月佼顿觉,自己口中的那些松子仁,可能着火了。 吞下去,还是吐出来,这是个严峻的抉择。 第三十六章 两人就这样隔着廊上数十步的距离,以目光相持着。 谁也没吱声, 谁也不挪步。 月佼懵了片刻, 总觉得严怀朗的这个举动有些不像话,可具体是哪里不像话, 她脑中又捋不出个所以然来。 总之,哪有人、哪有人用、用嘴…… 尴尬到不知所措的月佼突兀地一个转身,面红耳赤地几步蹿回身后的雅间内。 间内,云照与苏忆彤都没空搭理她,仍是目不转睛地望着戏台, 看得津津有味。 月佼慌慌张张将抱在怀中的那盘松子放在桌上, 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茶水。 她也不明白自己在慌张什么,只觉得心头像是有一只小鹿在探头探脑的,要蹦不蹦的, 真是烦人极了。 “你不是吧?”纪向真不经意地瞥了她一眼,顿时大惊小怪地笑出声来,“怎么看个武戏都能一副春心荡漾的鬼样子?” 他这一咋呼, 云照与苏忆彤也顾不上看戏了,齐齐将目光投向月佼那张窘然透红的脸。 “瞎说,你才是春夏秋冬满天小星星都在荡漾!”月佼着恼地瞪了他,一手在颊边扇着风,端了茶杯仰脖一饮而尽。 “喂喂喂,我这可是……” 云照眼看着自己带来的上好茶叶被她牛嚼牡丹般地糟蹋, 却又更好奇她究竟是怎么了,于是笑意狡黠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