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二办差后,才有机会得到几两碎银,只是这种机会实在太少太少,又怕自己哪日悄无声息死去,碎银到手便被花掉,少有积蓄一说。 直到这一回,他们感受到了囊中羞涩的窘迫。 小主子替他们求情免去责罚,他们又岂有无声接受的道理。 他们只会拳脚,最大的本事就是刺杀,但这种本事,总不能让他们帮小主子杀人去。 说起来,小女孩都喜欢些什么呢? 一群人商量半日,最后只能求到时二跟前,预支了半辈子的酬劳,每人领了五十两,慌张出去挑选礼物。 一包刚出炉的油酥烧饼,两枚纯金的铃铛,一只翡翠雕的小兔子,又或者一盏只有巴掌大的纸糊花灯…… 有人一次花光这五十两,也有人想着—— 我今日送一点,明日再送一点,若能叫小主子眼熟就好了。 时归并不知这些礼物后面的隐情,只她容易满足,既是送礼人的好意,心意到了,何必再在意价值。 众人来来往往,直将清冷寂寥的掌印房门口走动成最热闹的。 面对时归的感谢,三人同时比划道—— 愿为您赴汤蹈火。 时归受宠若惊,憋红了脸,也只磕磕巴巴道一句:“你们、你们真的太客气啦……” 时序这一去,直到过了午时才回来。 而时归也送走了最后一个人,捧着一尊足有她半身高的玛瑙像,瞧着与她神似的头颅,越看越是稀罕。 “这是什么?”时序从转角处走来,好奇问了一声。 时归连忙把玛瑙像转过来,惊喜道:“阿爹你瞧!” 时序一眼就看出,这玛瑙像的用料是对低等次的一种,除了表面灿烂些,内里全是杂质,稍微花上百两,就能得好大一块。 唯一一点能让人称道的,也就是精湛的雕工了。 时序过去看了两眼,指了指头像顶端的一簇发梢:“这里不大像,阿归的发梢有点发黄,远没有玛瑙像上的柔顺。” “……”时归恼火,“阿爹!” “哈哈哈我错了,阿爹说错了。”时序笑道,“这玛瑙像跟阿归简直一模一样。” “本来就是一模一样嘛……”时归撇嘴。 “谁送来的?”“不知道。”时归说,“反正是二兄手下的人,我问他们的名字,他们都不肯说,只管放下礼物就走了。” “不光这尊玛瑙像,屋里还有好多好多。” 时序对此并不意外,接过时归手里的东西,帮她搬进房间里,看见那被堆了一榻的东西,漫不经心解释了一句:“他们都没有名字,自然无法告知。” 早晚都会被消耗掉的死士,何必再费心取名。 “啊?”时归没想到竟是这样。 可是时序并没有解释的意思,甚至提都不愿多提,转而道:“告诉阿归一个好消息吧。” “若不再出现意外,近来的案子很快就要结了。” “到时阿归就不用这样谨慎,也能回蒙学念书了,让我算算……阿归回去时,当是正撞上月底小考。” 时归傻眼:“……哈?” 这是好消息? 一时间,她都不知是自己理解有误,还是阿爹的好与常人不一般,竟能把上学考试当做令人高兴的事来讲。 看着她瞬间呆滞的目光,时序终是没忍住,放声大笑起来。 时归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戏弄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