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的。” “不过他脾气很爆,教我识香的时候总打我,分不清香料被他打,背错了方子还被打,调错了味道又被他打。” 晏辞看着火堆,回忆着似乎很久远的时光,火光在他的眸子里跳跃。 那时的他很小,但是对味道的敏感,让他在长辈们看来是很有天赋的后人。 只是他和所有年轻人一样,越长大,越向往外面的世界。 他不愿守着那些老旧的器具过一辈子,不愿一直待在那个小山村。 于是他鼓起勇气,跟祖父说他要离开。 祖父听完他半真半假的一大堆理由,什么也没说,只是一下一下抽着他那根旱烟袋,破天荒第一次没有用那东西抽他。 想走就走吧。 如果在外面累了,记得回来。 那是祖父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见晏辞盯着火堆出神,顾笙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 晏辞这才回过神来,于是轻声道: “不过长大后我就离开了他身边。” 他去了外面的世界,在那里认识了很多朋友,见识了各种繁华,以至于他几乎忘了那个在深山里的小村子。 就在那个暑假开始之前,他和朋友庆祝考试结束,出去玩到凌晨。 第二天下午在宿舍中醒来,看到手机里几十条短信和未接来电。 他祖父在村子里的邻居告诉他,他不会用手机的祖父病重,想见他一面。 那天他睁着眼睛坐了一天一夜的硬座才回到小村子,却已经来不及了。 然而这些他深藏于心的秘密,不会对任何人说起,或许会带进坟墓里,即使顾笙好看的眼睛还在专注地看着他。 晏辞垂头看着他,只是说:“后来我收到消息的时候,他已经去世了。” 他留在了山村里,将祖父留下来的香方全部誊抄了一遍,将那些他以前故意不好好学的香方统统记在了脑子里。 从那以后他一直是一个人,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去世了,祖父是他唯一的亲人。 他一个人收拾了祖父的遗物,一个人操持了葬礼,一个人送走了来安慰他的邻居。曾经说等毕业赚了钱就带祖父去城里的话,永远实现不了。 那段时间他很消极,甚至不知何去何从。 “那段时间对我来说很难熬。”晏辞轻声道。 直到因缘巧合下遇到顾笙。 他连着熬了几个晚上,报复自己一般调着香。 再次睁开眼睛,看见了躺在他身旁的人。 眼前的少年告诉自己,他需要他。 … 不知是不是晏辞语气里不自禁流露出的落寞,顾笙侧过身,伸出手紧紧抱住他的腰,然后将头埋在他的胸前,似乎想将全身的热量传给他。 他似乎很喜欢这个动作,有时候不用说话却可以表达很多。 他维持这个动作一动不动许久。 久到晏辞以为他已经睡着了,便没有再开口。 忽听顾笙小小声道: “我会陪着你的。” 声音很细,像往常一样,语气里却无比坚定,如同在许下什么诺言。 晏辞心里一暖,将他搂的更紧一点: “嗯,睡吧。” 许久,等到怀里的人安稳睡去。 晏辞守着火,低头看着顾笙的睡颜。 其实他没跟顾笙说,顾笙如今应该是他所认识的人中最亲近的那个了。 最开始时,照顾顾笙让他觉得自己是被人需要的,无论是担负原主的责任还是他变相的自我救赎。 再后来他也说不清,经历了无数个漫长孤独的夜后,如今每个清晨醒来都能看见身旁人的样子。 他说不清,是顾笙更需要他一些,还是他更需要顾笙一些。 … 次日清晨,天空终于放晴了。 晏辞叫醒了顾笙,把香料收进竹筐,打开门,便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凉爽。 回家后他马不停蹄地将采摘来的香料晾干,采的几株藿香、甘草、零陵,一一摘掉多余的枝梗,一直晒到干燥,才磨成粉,分罐而装。 顾笙坐在一边看着他忙,好奇地指着这些药草:“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加水再煎呢?” “这种香草和香木不一样,不能用加水煎制,不然香气会淡许多。” 晏辞闻了闻磨好的香粉,他其实不太经常用这种由香草磨成的香粉来制香,一般常用于和其他香材搭配。 晏辞放下了手里的罐子,目光转到昨天采摘的松果上。 他记得不错的话,古书中的确有一种香方,既不需要名贵的香木,也不需要药用的香草,甚至制作之方法也是前所未有的简单。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