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直直地跳下来的,而是……而是滚下来的……” 滚下来的? 众人一怔,徐静紧接着问:“你的意思是,吴嫂子是躺在屋顶上滚下来的?” “对。” 屈郎君点了点头,看他的神情,显然没觉得这种说法有什么奇怪之处,“也许是我阿娘在屋顶上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滚下来了罢,毕竟那屋顶还是很斜的,更别提上面还有积雪,并不好走,人在心神不宁的时候还是很容易摔倒的,府衙的人也这样觉得……” 徐静没有继续与他探讨这个问题,又问:“那你阿娘是怎么爬到屋顶上的?” “那个屋顶旁有一棵长得很高的梧桐树,那棵树有几根比较粗的枝丫刚好伸到了屋顶上,我阿娘的脚印就是从其中一根枝丫下面开始出现的,她只有可能是爬树上去的。” “你阿娘会爬树吗?” “我、我是没见过我阿娘爬树,但我小时候,阿娘有跟我说过,她年纪小的时候很皮,时常像男娃一般爬树下河,阿娘应该是会爬树的。” 徐静静了静,道:“我想开棺再验一验你阿娘的尸体,屈郎君可愿意?” 这个要求就有些出格了。 屈郎君不由得瞪大眼睛,道:“可是,我阿娘昨日才入土为安……” 一旁的江余这时候淡声道:“如果你阿娘当真是被歹人所害,你却被歹人蒙蔽,以为她是自尽而亡,你阿娘九泉之下才不得安宁。” 屈郎君一怔,不由得看了这个眉眼贵气通身气势都昭示着他的不凡的郎君一眼,只是犹豫了不到一瞬,便点头道:“好罢,如果能彻查清楚我阿娘的死因,便开棺再验一回尸,我也不想百年后没脸去见我阿娘。” 然而,开棺结果却让众人都有些失望。 如今的天气,尸体都腐烂得比较慢,加上停尸期间,屈郎君请义庄的人给吴嫂子涂了一些防腐败的药液,吴嫂子的尸体保存得还算完好。 徐静细细地检查了一番她的尸体,吴嫂子是面部朝下坠地的,而且最糟糕的是,她的头颅先于身体其他部位接触地面,头部有多处骨折,面部已是严重变形,两只瞳孔一大一小,这都是脑部损伤极其严重的标识。 这说明,她几乎是在落地那一瞬间就死亡了,坠楼不一定就会死亡,但以这种姿势坠楼,死亡的几率可以说是大大增大,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吴嫂子,确实是坠楼而亡的。 听到徐静的结论,屈郎君暗叹一口气道:“我就说,我阿娘的死应该没什么蹊跷……徐娘子连外头有很多关于我阿娘的流言蜚语这种事都知道,定然也知道,我阿娘的情绪……不太稳定,自从我去了书院念书后,家里便只剩下了我阿娘一人,事实上,我也常常担心我阿娘会出什么事…… 也是我没用,若是我能早点有出息,即便我没时间陪着我阿娘,也能买个仆从照顾她,这样,我阿娘、我阿娘也许就不会寻短见了。” 这屈郎君也算是个好的,虽然他阿娘这么一去,不仅耽误了他考科举,还耽误了他娶妻,但他没有丝毫怨怪他阿娘,也不枉吴嫂子一个人拼命把他拉扯大了。 徐静站了起来,看了他一眼,道:“以你阿娘坠楼的姿势,当初她穿在身上的衣服定是惨不忍睹了罢,那些衣物,你可还有留下?” 虽然那个商人的证词,似乎完全推翻了他们的推测。 但徐静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劲。 毕竟除了那个商人的证词,吴嫂子这个案子的其他地方,都和江三娘的案子太像了。 而且,要说吴嫂子这个案子完全没有疑点,也不尽然。 原本有些丧气的姚少尹见徐静还不愿意放弃,不禁有些怔然,连忙打起精神道:“对,既然咱们都跑来这里了,自是要把一切都彻查清楚才回去! 屈郎君放心,我们会负责把你母亲好好地安葬回去。” 都开棺让他们验尸了,再配合他们一下也没什么。 屈郎君点了点头道:“那些衣服当初虽然溅满了……鲜血,但那到底是阿娘的东西,阿娘这些年为了供我读书十分辛苦,平日里连件新衣都不舍得给自己做,我自是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把阿娘的衣服丢了。 我把那些衣服洗干净收起来了,请各位随我回家一趟罢。” 到了家里后,屈郎君便从房间里拿出了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还有一双已是破破烂烂的布鞋。 徐静看着那双鞋子,问:“你阿娘掉下去的时候,脚上可还穿着这双鞋?”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