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长得黑黑瘦瘦的女人,脸上满是风霜刻苦的痕迹,她一辈子木讷惯了,连女儿都管不了,怎么突然这么强硬? “妈,我不走。”白真真说,“要走,也等我攒点钱。” 梅芬不赞同:“妈养你!” “……”白真真。 这话她是信的。但这话,她也是决不会答应的。 “后天,你就跟老板辞职!”梅芬非常硬气,“天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你那个黑心老板不是人,咱不给他干了!” 梅芬知道女儿在大城市工作很不容易,但那次打电话她才知道,女儿原来这么不容易。 “要不你现在就打电话辞职,让你老板有个心理准备。”梅芬又说道。 白真真拉着她坐下,说了句公道话:“我们老板挺好的。他给钱多!” 梅芬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她挣钱少,不够女儿花,这一直是她没有底气的地方。 她缩着肩膀,拘谨地并起手脚,坐在沙发上,又变成那个卑微的女人。 “妈,我今年才27,等我干上几年,到了30岁,我就回去,守着你和爸。”白真真倒了杯水,递给她道。 老两口没别的孩子,就她一个女儿,她肯定要养老的。 剧情中“白真真”自杀了,没提梅芬两口子,但是想也知道了。 按梅芬这个性格,她可能宁愿女儿是个白眼狼,不赡养他们,也要她好好活着。 “妈?”白真真拉了拉她的手。 梅芬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啪嗒,她黑色廉价长裤上落了一滴水。 很快,啪嗒啪嗒,两边腿上都落下眼泪,她哭得很安静,就连抹眼泪都是粗糙的。 “妈?”白真真连忙放下杯子,抽过纸巾给她擦眼泪,“你别哭呀!” 梅芬一开始不想出声,但很快她忍不住了,抓过纸巾捂住眼睛,哭得稀里哗啦的:“妈不想你在外面混了!” 总觉得,女儿在外面待着,会发生很可怕的事! 这是一种很难言的恐惧,像是已经切切实实地发生过一次,让她总是压抑不住的恐慌。 “你跟妈回家吧?妈养你。”梅芬一边掉着眼泪,一边用粗糙的湿乎乎的手,抓住了女儿。 白真真不禁沉默。 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小世界不同的变化,就是梅芬。 对梅芬要她离开a市,她有些明白过来。 “行,你别哭了。”白真真垂眼,又抽了两张纸巾,轻轻给她擦眼泪,“我跟你走,我后天上班就跟老板辞职。” 随即又道:“但你也知道的,老板不会马上放人,他肯定要等到有人能接手我的工作,才放我离职。” “最快半个月,最多不会超过两个月。” 梅芬惊喜地抬起眼睛:“真的?你不骗妈?” “真的。”白真真点头,“你都愿意养我了,我干什么还在外面拼死拼活?” 这话梅芬爱听,她连连点头:“妈养你。妈养得起你。” 既然决定辞职,白真真也就不多想了。手里的衣服和包卖一卖,加上离职时结清的工资,还上信用卡之外,还能剩一些。 “菜市场在哪儿?妈去买菜,给你做好吃的!”擦干眼泪,梅芬立刻精神百倍起来。 白真真笑道:“做什么饭啊?你大老远过来。走,带你下馆子。” 梅芬舍不得,女儿的钱来得不容易,但白真真软磨硬泡,硬是把人带出去。 转眼,周一清晨。 有亲妈在,白真真早上起来就不是随便对付了,鸡汤面,荷包蛋,拌萝卜丝,煮红薯,煮玉米。 白真真根本吃不了这么多,每样来了点,就饱了:“我走了,你在家好好吃饭。” “哎,等等,把午饭带上。”梅芬给她准备了午饭,装在食盒里,早上现做的,还热腾腾的,用保温袋装着。 白真真接过她的好意,这才出门。 六点十分,天还没怎么亮。但白真真不觉得累,因为梅芬起得更早。 抵达公司,刚刚7:00。 白真真把午饭放进冰箱,然后开始日常工作。打开电脑,整理文件,给沈嘉树磨咖啡。 7:30,电梯传来声音,沈嘉树来公司上班了:“早啊。” “早,沈总。”白真真道。 沈嘉树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的西装,戴了一条鲜艳的领带,看上去精致贵气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