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么多年你是亲眼见的,打小好吃好穿和福娘一样,从没亏待过你们,如今你四姐这么一跑,我不气她无情,只恨自己无用啊,她连句话都没留下,我就像是刀子扎进了心口,疼得难受哇。” 说到此处,李妈妈扭过脸去帕子遮着脸呜咽了一阵,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道:“我是不中用了,你也瞧见了,你六妹妹也是个不中用的货,咱们家接下来可就全靠你撑着了。好姑娘,李家院的牌子可千万不能倒啊!咱们家这些人的性命全指望你了!” 听往日要强的妈妈如今这样托付,玉娘哪里能忍住,就是哭不出来也得拿手捂脸使劲揉眼睛嚎啕,喉咙哽咽着在那赌咒发誓,“妈妈放心,您……您……您可别说这样的丧气话。” “您这是气大一时难受,修养几天就没事了。我一个毛丫头能顶什么用呀,院子全仰仗着您。妈妈放心,您养了我这么些年,我要是不报答,学着四姐那没良心的,将来就是死也留不得全尸,拿火烧了成个土灰,连坟堆子都立不成——” 在那样的年月,拿死后事发誓,饶是李妈妈这个久经风月场所的也觉得足够重了。 她满意地拍着玉娘的手,放缓了语气,“好孩子,我知道你的心,快别这样说。我也没有疑心你的意思,是真的身子实在撑不住,头疼得实在厉害。我刚都听见了,如今院里只剩你这么个可靠人,你不管谁还能管呢。” 玉娘见李妈妈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不接那可就纯属给脸不要脸了,她便低低的诶了一声,算是答应了下来。 李妈妈便伸手从枕头底下寻摸出一把小黄铜钥匙来,“这是我那书房亮格柜的钥匙,你开了那最底下的就是账本,中间抽屉里装的是家底银子,至于账目,鲁婶是负责家里往来用度的,等回来了你问她就知道。这首饰你也收着,要是钱不够使,就拿到金银铺子换钱。” 玉娘捏着钥匙,饶是有所准备,可一时间还是有些恍惚,就这么着,就这么快,她就成家里大总管了? 虽说之前她也想过四姐荣娘这一走,家里能撑门面的就剩下她和福娘了,可也没想这么快,李妈妈真就利利索索将家事托付给了她,半分犹豫也无。 这行为让玉娘直到和福娘交接回了屋也没想明白,她就不怕自己卷了剩下银钱也跟着跑路? 屋里饭菜已经热好,金盏殷勤的在旁边替她倒茶水,黑轱辘眼睛里满是对玉娘的崇拜,“五姐,您刚刚可真厉害,我以前常听别人说什么有人嘴巴利索的比刀剑还戳人,现在可算是见识到了。” 玉娘被她说的不由失笑,“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些怪话你从哪里听来?” “真的真的!”金盏拼命点着头,“以前四姐还在那会,鲁婶和我说的,她说别看四姐嘴巴尖刺不饶人,那是老太爷来妓院——外头威风里边软,半点不顶事。哪像二姐呀,行事做派利利索索,一张嘴谁也不让。鲁婶夸二姐就是用的这话,我看现在您跟二姐都差不多了,这话合该夸您才是。” 金盏这里提的二姐,就是李家二姑娘丽娘,五年前被李妈妈以三百六十两子嫁去了外省,做了个绸缎商人的外室。也正是借着这份银钱,李妈妈才搬到了腊梅巷中独门独院的居住。 玉娘同这位二姐相处时日不多,毕竟她买来那会没多久人就嫁走了,算起来自己还是顶她的空呢。 只偶尔看着她陪绸缎商人来清平县内歇脚的时候见见面,不过待上一两晚就走,实在没有什么闲谈的机会。 清平县地处大运河边上,城门外五十里就是运河码头,凡是过往行商要去京中,都会路过此处,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要不,一个小县城哪来的百花十街、花娘游莺。 在玉娘模糊的记忆中,只依稀记得这位二姐回来时的行动,确实风风火火的不扭捏装相,说话也高声响语,和一贯为人谨慎小心的玉娘大不相同。 却不想今日金盏拿自己同她相提并论夸赞起来。 玉娘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