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诸人也都愣住。方才喝骂的声音听着就像是个老媪,谁家少爷和粉头游湖还把老妈子捎上?再一看那船家一脸荡笑,众人若有所悟,都撸袖子举拳头,把期盼的目光投向才爬上岸的那厮。 那厮极是老实地蹲下,双手抱头,羞答答道:“我不好意思讲。” 方才是哪个举着拳头叫船家说的?又是哪个急吼吼跳下水的?现在看过了闷在肚内倒晓得羞了?大家恨不能一人吐一口唾沫到他脸上,俱都怒目瞪他。 那厮却不以为意,只和船家相视傻笑。逼问他二人不得,大家又把视线投向湖中画舫,还有两个夯货扳着画舫的船舷在那里不上不下呢,便有人冲着那两夯货挥臂大呼:“进去看,新花样,新花样!” 老实说,喜欢在画舫上鬼混的富家公子没几个是正经人,三五好友带一群美妓游湖船震什么的,本就是来炫耀的。若是有人好奇爬到船边瞧一两眼,为人大方些的公子哥儿说不定拉你上船同乐,小气点的喝骂两声也罢了。 公子们多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谁会为难狗一样的帮闲?被个老□骂几句怕什么,若得亲眼目睹亲花样,便添许多谈资,也是做帮闲的本钱。船边湖里几人都是这般想,大家对视几眼,一齐攀上船,七手八脚去拉珠帘,拽帷幔。船舱里传出数声尖叫,几个满头珠翠遍身绫罗的白发老媪从舱中扑出,一人拉住一个闲汉喝骂不休。恰好一阵暖风吹过,现出千遮万掩也藏不住的舱室,里头铺着厚厚的地毯,当中一张方矮桌,两个衣衫不整的青年公子,一个懒洋洋靠在板壁上,一个仰卧在一个小小台子边。微风吹拂轻纱,阳光照在公子的身上,看着就是一副贵公子出游写意图呐。一个白发肥婆站在台上,手持绯红轻纱踏歌做舞,舞姿曼妙。画舫上里里外外也有十来个女的,全是白发老媪,一个年青姑娘都没有! 休说那几个身上湿答答的闲汉,便是在湖边的人都被吓住了,呆若木鸡看着那几个白发老媪把人推下画舫,伸出糙如树皮的老胳膊老手,娇娇弱弱扶着雕花栏杆收拾帷幔。有一个风情甚好,回舱时还冲岸上诸人抛了个媚眼儿。 良久,才有人赞:“果然耍的好新花样!” 这花样虽新,也不至于让人不好意思说啊,众闲汉又看还在害臊的船家和那性急汉子。船家羞答答低下头,不敢面对大家的目光。倒是那性急汉子甚是光棍,用力推开一个凑的过近的同伴,道:“老子看到吓一跳,总要叫你们也上个当。”说罢抱着肚子大笑而逃。 那船家看人家逃了,他也想逃,却是慢了一步,被横里伸出来的三四只手扯住了,哪里逃得脱。 有个看了半天戏的公子越众而出,伸出折扇敲他的肩,问:“你羞什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