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有儿郎征战沙场立下赫赫战功,顾家的女子要撑起内宅后院和各府来往打交道。定北侯府的荣耀,从来都不是只属于男子的。 太夫人含笑看着顾莞宁,张口道:“宁姐儿,你想做什么只管放手去做。有祖母在,谁也阻挠不了你。” 沈氏面色一变:“婆婆……” “你暂且退下,我有些话要单独和你母亲说。”太夫人冲顾莞宁温和地一笑。 顾莞宁应了声是,对着太夫人和沈氏各自行了一礼,翩然退下。 …… 沈氏看着顾莞宁翩然离去的身影,心血翻涌,目光沉沉,面色难看。 太夫人瞄了沈氏一眼,顿时收敛了平日的温和,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凛冽。仔细看来,竟和顾莞宁刚才的神情十分肖似。 “沈氏,我特意支开宁姐儿,是为了给你这个当娘的留几分颜面。”太夫人冷冷说道:“今日的事,就此作罢,以后无需再提。” 这么多年来,太夫人对沈氏这个儿媳还算满意,像此刻这般冷言冷语的,几乎从未有过。 沈氏面色微微泛白,想低声应下,却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婆婆,我也是一心为莞宁着想,这才出言询问。没想到她竟出言顶撞,态度恶劣。她今年十三岁,再有两年及笄,年龄也不算小了。这样的脾气可要不得,应该好好管教才是……” 太夫人抬头看了过来。 眼神森冷,目光如电。 沈氏心里一寒,剩余的话生生地卡在嗓子眼里。 “你平日偏心言哥儿,对宁姐儿疏远淡漠,我这个老婆子眼未花耳未聋,都看在眼里听在耳中。不过是顾着你的颜面,没有说穿罢了。” 太夫人紧紧地盯着沈氏,一字一顿:“你真以为我是老糊涂了不成?” 沈氏后背直冒冷汗,不敢和太夫人对视:“儿媳不敢。” 不敢? 太夫人扯了扯唇角,眼里毫无笑意:“今天只有我们婆媳两个,我倒要问问你,宁姐儿到底是哪里入不了你的眼?你这个亲娘,对她没有半分怜惜不说,反而处处挑刺找茬。要是让外人见了,指不定以为这是别人肚皮里生出来的。” 沈氏额上也开始冒出细密的冷汗,慌忙辩解:“婆婆误会儿媳了。莞宁是儿媳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怎么会不疼惜。” “哦?”太夫人似笑非笑地扬起唇角:“平日里对她的衣食起居不闻不问,见了面冷冷淡淡,遇到任何事都挑她的不是。你就是这么疼惜她的?” 沈氏:“……” 沈氏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跪下请罪:“都是儿媳的不是。平日里对莞宁多有疏忽,没尽到做母亲的责任。还请婆婆责罚!” 做母亲的,对女儿的疼爱应该是与生俱来的。 沈氏一张口就是“责任”,这哪是一个母亲应该有的态度口吻? 宁姐儿生性聪慧敏锐,焉能察觉不出沈氏的冷漠。怕是早就对沈氏失望寒心了吧! 太夫人眼中闪过浓浓的失望之色。 太夫人没有说话,任由沈氏跪着。 沈氏嫁入定北侯府十几年,平日养尊处优高高在上,这般战战兢兢跪着不敢抬头的情形,已经数年都不曾有过了。 幸好此时没有外人,没人看到她此时狼狈的模样。 沈氏垂着头,膝盖隐隐作痛,额上冷汗涔涔。 过了许久,太夫人才淡淡说道:“罢了,你起来吧!” 沈氏提在嗓子眼的一颗心终于落回原位,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