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转身, 毯子就向下滑,段白焰眼疾手快,把它重新拖上来。 这几天天气不稳定,倒春寒差点儿把姜竹沥又给倒感冒, 屋里暖气打得很足,他穿着高领的灰色薄毛衣,盘腿坐在沙发上,不轻不重地将她环抱在怀里。 “我?”他像只懒洋洋的大猫,下巴压在她柔软的颈窝,睫毛慵懒地下垂,“我当然想造孩子。” 这件事实在太过有趣,有趣到他不愿意离开卧室。 甚至偶尔路过洗手台、浴缸、沙发、阳台,他也会禽兽般地发出满足的喟叹。 他一压下来,姜竹沥本就松垮的领口又滑下去几分,白皙的肩膀露出一大半。 她两只手捉住他的耳朵,轻轻拧一拧:“段先生,我们能不能走走流程?” “我们已经‘交流’过那么多次了,你仍然没办法改口。”死活不愿意叫老公。 他垂眼看她,摆出讲道理的架势,“可见仍然不够卖力,需要继续努力。” 姜竹沥耳根嘭地染上红晕。 “但是……” “婚礼和婚纱的具体细节,我们都可以慢慢商量。你想要什么样的,哪怕没有现成的,我们也能自己找人动手做。”他的手伸进毯子,捉住她的手捏一捏,触感柔软细腻,他忍不住又亲亲她的侧脸,“竹沥,你不要这么焦虑。” 他身上暖烘烘的,姜竹沥被他抱着,莫名有些感动。 “我以前……有段时间,特别害怕结婚和生孩子。”母亲二婚时她已经有记忆了,前前后后过程繁杂,姜妈妈无暇顾及她,亲戚们也没什么心思来逗这个看起来有些木讷的小女孩,她一个人茫然地站在角落里,好像被全世界抛弃。 “我小时候觉得,‘婚礼’是一件特别麻烦的事。”在她眼中,母亲的婚礼鸡飞狗跳、仓促疲惫,“包括之后生孩子……也很辛苦。” 姜竹沥的声音慢慢低下去,段白焰刚想安慰她,她却猛地抬头,突然抓住他的手:“而且你知道吗,我妈妈从小到大一直跟我说,‘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如果不是因为生了你,我的身材根本不会走形’。” “可是——”她的眉毛可爱地皱起来,“她是因为腿脚受伤才退出芭蕾舞团的,并不是因为意外怀孕啊。” 落地窗外花团锦簇,阳光温暖迷人。松鼠姑娘沐浴在一片暖洋洋的阳光里,转过来望着他,眼神认真,目光殷殷的,连睫毛都被染成金黄色。 段白焰低头亲亲她:“你说得对,不怪你,跟你没关系。” 她明明可以自洽,但却说服不了自己。 她需要别人肯定她的想法。 “不过,婚姻也没你想象得那么讨人厌。”他抿唇,耐心地讲自己的理解,“它意味着一个人生的新阶段——至于是好的阶段还是坏的阶段,大概率取决于,你在这段关系里,为自己选定了什么样的伴侣。” 阳光倾下,在姜竹沥周身描摹出一道毛茸茸的金边,她歪着头眨眨眼,睫毛扑闪扑闪:“我为自己选定了什么?” “你呀——”段白焰垂下眼,嘴角微动,落在地上的影子蹭地冒出一条尾巴,和一对尖尖的牙齿。 另一道影子还安安稳稳地坐在那儿,毫无所觉地仰着头,松鼠尾巴乖巧地搭在一旁,被太阳晒得蓬松发软,有一下没一下地动动。 下一刻,尖牙齿毫无征兆地飞扑而起,瞬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