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确实饿了,抬起眼睫,见餐车上放着一个巨大的三层蛋糕,造型很简单,奶白色打底,香槟色的花边从上至下滚成小小的瀑布,众星捧月地拱出最中间的翻糖小人,是一对情侣,小姑娘白白嫩嫩,围着红围巾,气呼呼的埋着头,高大的青年立在她面前,神情无奈地伸手拍她的脑袋。两个人脚边落满落叶,一只小刺猬在脚边打滚。 很容易就能辨认出来,是照着他们俩的模子做的。 姜竹沥看了一会儿,觉得真是丑陋极了。 她把自己的手从他掌心抽出来,揉揉眼,再把手塞回他的掌心。 然后她指指翻糖人偶:“我要吃那个。” “好。” 窗外寒风呼啸,屋内温暖干燥。 他伸手切蛋糕,姜竹沥靠在他怀里,火光晃动,有些恍惚。 其实她不太记得自己的生日了,以前没人帮她过,后来出了国,人生地不熟,亲人朋友都不在身边,又觉得没有过生日的必要。 这个日子对她来说从没什么特殊性,也不值得纪念,可偏偏被他记住了。 她刚刚才揉过眼,现在又开始发热。 段白焰帮她把翻糖小人取下来,顺手切了很大一块蛋糕,最上面那层是芒果夹心,内瓤流动,果香四溢。 餐车下面还放着别的食物,他多取了一盅汤,一并放到她面前:“先把汤喝了,嗯?” 姜竹沥小耗子似的伸出鼻子嗅嗅,排骨山药,是她可以接受的汤种。 所以她哼哼唧唧地捡起勺子,决定喝完。 “小心一点。”段白焰帮她把垂落的长发撸到肩后,“可能会烫。” 姜竹沥还是不理他。 她喝汤很专心也很谨慎,小口小口的,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只朝着他露出白皙小巧的下巴。 段白焰看了一会儿,才突然想起来:“二十五岁了,你要不要许个愿?” 姜竹沥抬头看看被切得残缺不全的蛋糕,再看看他。 段白焰一下子哽住:“……没事,不过生日也能许愿,愿望天天都能许。” 不管过不过生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天天都能帮你实现愿望。 姜竹沥默了默。 “今天下午的时候……”她十分犹豫,拿着勺子的手停了停,小声问,“你是去煮面了吗?” 她发烧烧得混混沌沌,脑子里仍然有点儿印象,下午似乎有段时间,他没有在房间里。 段白焰不太想承认,应得不情不愿:“……嗯。” 她却转过来,眼睛亮晶晶,不依不饶地问:“长寿面?” “……对。” 后来她一直没有起床,他等了三个小时,面已经不能吃了。 姜竹沥垂下眼,思索一阵,勾住他的小指。 她不说话,他看着她,突然有些忐忑,怕她又哇地哭起来:“你想吃吗?我再去给你煮一碗?” 然而下一秒,她小声说:“谢谢你。” 段白焰微怔,旋即就觉得,心都要化了。 “这样的话,那个……”他喉结滚动,眼神不着痕迹地转到床头,“你能不能就不……” 姜竹沥的刀毫不留情地落到翻糖小人上,砍断他摸她的手。 段白焰:“……” 她吸吸鼻子,一口咬掉小人的头:“不能。” 他沉默片刻,后知后觉地,摸摸自己的头。 姜竹沥坐在床上,喝掉一盅汤,吃了一块芒果奶油蛋糕,段白焰那个翻糖小人也进了她的肚子。 她心满意足,想抱着肚子打个滚。 他指指剩下的那个翻糖:“那个不吃了吗?” 她小声:“我饱了。” 他点点头,把松鼠姑娘的翻糖小人捡起来,亲一亲,再放回去。 姜竹沥歪头看他,有点想笑。 他肩膀上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只是血迹凝结在衬衫上,看起来有些吓人。 她突然心软:“能打电话,叫客房服务送点儿外用消炎药吗?” “应该送过了。”说着,他探身摸摸餐车的底层。 他的助理非常懂得看人眼色,刚刚撞见屋里那一幕,出门之后,他不仅让服务生在餐车里藏了消炎药和棉签,还多放了一小瓶维生素c。 段白焰垂眼:“你帮我涂?” 姜竹沥哼:“你自己涂,我要吃药。” 他刚刚放松的眉头,又微微皱起来。 可他也阻拦不了,她动作很利落,兑了温水,抠下药片,飞快地咽下去。 段白焰看着她咽下去,拧开小瓶子往手心倒两片维c,一起递给她,神情仍然非常愧疚:“……对不起。”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