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的瞬间,她突然想起谢勉。 ——你为什么没有成为心理咨询师? 她无力极了。 ——因为我连自己都救不了。 *** 雨越下越大,空中闪电乍现,如同游走的青蛇。 雨雾飘渺,路灯暧昧的光影下,脚边的水花也清晰可见。 姜竹沥低着头,又往前走了两步。 仍然不想回家。 姜妈妈每次情绪爆发,与之相对地,都会展现出异常的疲态。明叔叔好说歹说将她送去休息,走出房门,叹着气点了一根烟:“竹沥,含含已经不在了,你多陪陪你妈妈。” 她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可她也觉得累。 她想找个人说会儿话,但程西西去跟男朋友过中秋了,她不好意思打扰。 段白焰匆匆忙忙赶到江边时,看到的就是这么副画面。 街道上人迹寥落,姜竹沥一个人坐在石凳上,撑着伞,仰着头傻笑。背后长街灯火,都在大雨中沦落为模糊的背景。 他心一揪,心里阴暗处生怒意,迈动长腿走过去:“姜竹沥。” 她微微一愣,抬头看过来。 周遭水雾弥漫,她眼中落着路灯的光,亮晶晶的,像栖着天上那轮失踪的月。 月亮小姐眨眨:眼,有些惊奇:“你怎么也在这儿?” “你生病了。”段白焰居高临下,答非所问,语气还很强硬,“就不该坐在这儿淋雨。” “噢。”姜竹沥轻声应了一句,然后漫不经心转开目光,“你也是为我好。” 不等他开口,她又自顾自地嘀咕:“你们都在保护我,都是为了我好。” 段白焰终于皱起眉。 “你怎么了?” 他不知道她遇见了什么,但他是真心实意地觉得烦。 他一开始担心她出事,匆匆忙忙赶过来,见她安全无虞,本来还暗暗松了口气。可旋即就发觉,她太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水鸟,这让他生出种强烈的冲动,想把她扛起来带走。 “没事。”她垂眼否认。 “那就跟我回去。” 说着,他走过去,想将她从冰凉的石凳上拉起来。 却被她执拗地拒绝:“我不。” 段白焰走得近了,才看见她身后竟然还放着几个歪斜的啤酒罐,其中三个已经空了,第四个被她刚刚甩手的动作碰倒,白色的泡沫不断滚出。 他暗暗咬牙。 可真是长进了。 不止敢拒绝他,还敢自己躲起来喝酒了。 段白焰不再赘言,没好气地抢过她的伞一把扔开,将自己的伞塞进她怀里:“拿好!” 姜竹沥酒劲儿上来,正发蒙。 下一秒,天旋地转,陷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的下巴近在咫尺,有青色的胡茬。她惊奇地睁大眼,脑子转动速度变慢,像是看不懂他在做什么。 却还是下意识地,将伞举在了他的头顶。 段白焰抱着她,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 她却小心翼翼地眨着眼,语气十分憧憬:“我能摸摸你的泪痣吗?” 段白焰:“……” 操。 “可以舔。” “什么?” “不准摸,用舔的。”他沉声。 “……你撒开我。” 他当然不可能放开她。 但短短几步路,他心情突然愉悦起来。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