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在廊下走。议事厅隔壁是书屋,屋门半掩。门口的菩提树梢上挂着一把老黄杨弹弓,叶子层层叠叠的,连片鸟毛不见。 怪不得鸦雀无声。准是遭了阿普笃慕的劫。 阿普又在捣什么鬼?尹节放轻脚步,推开屋门——他本意是要佯作发怒,猛地呵斥阿普一声,却看见阿姹,正老老实实地伏在案前。 阿姹略显惊慌地抬起头来,眨一眨眼睛,叫他:“尹师傅?” 这声师傅叫得尹节好心虚。他名义上是阿普笃慕的师傅,各罗苏特地腾了这件书屋,叫他教阿普汉文和礼仪,两年间阿普拿笔的次数,十个指头也数的过来。尹节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阿普又跑了?”尹节皱着眉,见阿姹的案头堆了一摞卷轴和册子,“你在做什么?” “我在学写字。” 尹节拿起两本书册,一部郑笺,一部字林。他又往阿姹的笔下一睃,缓和了脸色。阿姹的字迹很工整。萨萨得到汉文的佛经,都是交给阿姹去抄的。 尹节抱着弥补的心理,吩咐阿姹,“你再写一篇字给我看。” 阿姹答声是,用笔管抵着下颏,面上露出犹豫的神情。 尹节温声道:“不要着急,想好了再下笔。” 他把门扇打开,叫屋子里照得更亮些。阿普不来,这屋子倒是个能安静读书的地方。 在书橱前徜徉了一会,转身再看,阿姹手指扣弄着笔管上的红漆,心思早不知道去了哪里。尹节一哂,心想:也不比阿普强很多。他有些不耐烦。 阿姹忽然将尹节一瞥,她很会察言观色,“尹师傅,你是不是想吃茶?我有桑果,请你吃。” 案头还有一只紫檀匣子,一领织金袋子,袋子里盛了满满的紫红桑葚,尹节道声多谢,挽起袖子,捻了桑葚放在嘴里。桑葚是刚摘的,酸甜多汁,尹节吃完了桑葚,意犹未尽,待要伸手去掀开匣子,阿姹动作更快,若无其事地把匣子挪到另一头,淡绯色的信笺也往远处移了移。 尹节低头一瞧,自己两手被桑果的汁染得通红,他顿时醒悟,阿姹是怕桑葚的汁染了她的匣子和信笺。她那一沓新制的花笺,纤薄致密,又有松绿鹅黄色,花鸟人物纹,还薰了香气。 尹节挓挲着两手,欣赏着她的花笺,说… 尹节在廊下走。议事厅隔壁是书屋,屋门半掩。门口的菩提树梢上挂着一把老黄杨弹弓,叶子层层叠叠的,连片鸟毛不见。 怪不得鸦雀无声。准是遭了阿普笃慕的劫。 阿普又在捣什么鬼?尹节放轻脚步,推开屋门——他本意是要佯作发怒,猛地呵斥阿普一声,却看见阿姹,正老老实实地伏在案前。 阿姹略显惊慌地抬起头来,眨一眨眼睛,叫他:“尹师傅?” 这声师傅叫得尹节好心虚。他名义上是阿普笃慕的师傅,各罗苏特地腾了这件书屋,叫他教阿普汉文和礼仪,两年间阿普拿笔的次数,十个指头也数的过来。尹节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阿普又跑了?”尹节皱着眉,见阿姹的案头堆了一摞卷轴和册子,“你在做什么?” “我在学写字。” 尹节拿起两本书册,一部郑笺,一部字林。他又往阿姹的笔下一睃,缓和了脸色。阿姹的字迹很工整。萨萨得到汉文的佛经,都是交给阿姹去抄的。 尹节抱着弥补的心理,吩咐阿姹,“你再写一篇字给我看。” 阿姹答声是,用笔管抵着下颏,面上露出犹豫的神情。 尹节温声道:“不要着急,想好了再下笔。” 他把门扇打开,叫屋子里照得更亮些。阿普不来,这屋子倒是个能安静读书的地方。 在书橱前徜徉了一会,转身再看,阿姹手指扣弄着笔管上的红漆,心思早不知道去了哪里。尹节一哂,心想:也不比阿普强很多。他有些不耐烦。 阿姹忽然将尹节一瞥,她很会察言观色,“尹师傅,你是不是想吃茶?我有桑果,请你吃。” 案头还有一只紫檀匣子,一领织金袋子,袋子里盛了满满的紫红桑葚,尹节道声多谢,挽起袖子,捻了桑葚放在嘴里。桑葚是刚摘的,酸甜多汁,尹节吃完了桑葚,意犹未尽,待要伸手去掀开匣子,阿姹动作更快,若无其事地把匣子挪到另一头,淡绯色的信笺也往远处移了移。 尹节低头一瞧,自己两手被桑果的汁染得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