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嘴里塞葡萄干的小胖子,看两个靓妹,感觉就不一样了,这一个个都是“高尚的人,纯粹的人,有道德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有益于人民的人”啊! 到火车站时,司机说什么也不收钱,“你们是来治病救人的,我们番州人不能不懂感恩。” 坐到火车上时,江宇还跟温婉说这件事,“霎时觉得自己高大了呢。” 温婉心说,“师兄你要是不吃那把葡萄干,形象更高大。” 仿佛知道温婉想什么,江宇半真半假地说,“别吐槽师兄,我得的是一种罕见病,如果不时时进食,就会有非常严重的后果。” 温婉做恍然大悟状,心里却在嘀咕,是不是真的? 江宇一笑。 卓朴看着他们说笑,也不由得笑了,到底是年轻人,乐观向上,这种时候还能谈笑风生。 李潇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在手机上编辑便笺。 后来温婉读过她的这些便笺,都是宝宝成长记录,大约每一两周一篇的样子,记录孩子的成长足迹。从最初科学的“6斤5两重,轻微黄疸,哭声洪亮,奶量*升,墨绿色胎便”到后来感性的“今天宝宝跟我聊小男生和小女生的区别。她说,小男生站着尿尿,小女生坐着尿尿,小男生穿裤子,小女生可以穿裤子也可以穿裙子,小男生短头发,小女生可以扎小辫戴花卡子——最后她总结,还是当小女生好,漂亮!”在最难熬的日子里,温婉总是说,“来,说说你女儿!”李医生就又来了力气。 四人短暂的祥和安宁一到朔海市医院,就被打得粉碎。 一位病人在经历若干次抢救之后,不治身亡——她的身份是朔海市医院呼吸科的一名护士,年仅23岁。 负责接待卓朴一行的副院长邢勇再不复原来的官腔儿,面色沉痛地跟卓朴说,“情况很坏,跟噩梦一样。” 这个噩梦是从一个女患者的死亡开始的。那位女患者是作为强感冒收进来的,病程发展之迅速超乎想象,第三天就不得不上了呼吸机,这位女患者在icu待了一周,终究还是去了。然后是她丈夫来医院静坐,打条幅,好端端的人,怎么得个感冒就死了?这件事当时炒得沸沸扬扬,对市医院的影响很坏。 更坏的是又有新的类似病人出现。这位病人虽然抢救得力,最终康复,但与他近距离接触的医护人员大多感染了,一下子倒下七八个。 知道这个消息时院长老白情绪差点失控,就是邢勇自己也焦虑得很多天睡不好觉了。 今天去世的这位护士就是第一波感染的医护人员里的一位。她无数次被同事从鬼门关拉回来,然而终究还是去了。其他同期感染的人大多已经康复,只还有另外一位黄医生还在与病魔抗争着。 温婉他们终于进入了呼吸科住院部。 消毒水味、滴滴的仪器声、面色沉重脚步匆匆的医护人员,都与温婉预想的一般无二。 她没预想到的是,那位温柔得像个妹子一样的向南生也倒下了。 ☆、疫区生活第一天 一个门里, 一个门外,一个穿着病号服, 一个穿着宇航员似的防护服, 温婉再次见到了向南生。 向南生明显瘦了, 精神却还好。 “你到底还是来了。”向南生把手机往脸边儿上又凑了凑, 怕戴着口罩, 她听不清楚。 “你觉得怎么样?” “胸闷气短没力气——跟刚跑了个八百似的。” 温婉笑, 沉默一下,“闷了就给我打电话。” 向南生挥挥手机,“一机在手, 世界我有啊。手机党怎么会觉得寂寞?”自己说完就笑了, “我得趁着这些天多补补觉。自从当了医生,就没睡这么足过。这回好,想怎么睡怎么睡, 不怕迟到, 不怕加班,不怕主任训。我觉得以后肯定会怀念这段住院的时光。” 温婉配合他,“好好攒着, 回头出来又过上朝五晚九带夜班的日子时, 可以把这会儿存储的巴拉拉睡眠能量拿出来用。” 向南生眼睛弯起,然后一声接一声地咳嗽。 那一声声咳嗽, 像小锤子砸在温婉的神经上,温婉看了向南生的医案,他还在发展期, 肺部感染还在扩大,每天晚上发烧——睡觉于他,恐怕比原来还要奢侈。 探完了老友,吃了个战斗饭盒——温婉入乡随俗,住院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管盒饭叫盒饭,改叫饭盒,好像这里住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