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仿似会说话,一颦一笑间喜怒娇嗔都牢牢锁住他动弹不得,素白纤柔的眼前人盈盈旋转中便似要踏风归月而去,让他倏地心慌,伸出手去想要握住她衣袖,却只在他修长指尖一瞬拂过,徒留温软触感,不肯给他捉住。 月华照在青砖上,暗处瞧去如同仙子踏浪凌波。腰若无骨,眼前美目盼兮的佳人用尽勾魂术,他才终于明白,当年凭何冠以她一舞动天下的美名。 时隔多年,她终于再次在心上人面前翩翩起舞,和着这清风,这皎洁皓月,这满庭落花,无一不沦为陪衬。 舞姿定格,她背对着他略略侧首,抬眼间波光流转,身段儿如弱柳盈盈,有些许香汗沾湿衣裙,透出雪肌一点颜色,他缓步走上前去,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惊动了眼前人踏月而去。 大手终于心满意足揽住她腰肢,钟离尔被他猛地一个拥抱惹得娇笑出声,不忘打趣道,“公子不是要离妾身而去么,可不走了?” 江淇将下颔枕在她左肩上,偏头鼻尖在她颈窝轻嗅,合上眼轻声呢喃,“我光顾着怕你学青娥离我而去,哪还能离得开你?” 她握住他的手,摇首失笑道,“妾可不愿碧海青天夜夜心,后悔之事不可为,当心放了手便再寻不回来了。” 他抵上她额头,深深看着她,“尔尔,我从前并不知何为心慌意乱。” 她一手抚上他柔软耳垂轻轻揉捏,调笑道,“现在知道了?” 轮到他像只听话的猫儿,颔首委屈道,“这些日子在辽东,每一日都彻尝其中滋味,着实难耐。” 钟离尔娇笑着将鼻尖与他厮磨一处,眼瞧着二人间气氛火热,江淇强压下沸腾热血,从袖中拿出一个物什,在她眼前虚晃了晃,引得她低呼,“究竟是什么好东西,你还逗我!” 他笑着握住她的左手,将一枚玉石戒指戴在了女子纤细手指之上。 她借着月光瞧去,只见那玉石大体雪白,细细的一圈儿玉环上,是被精心打磨而成的一只玉兔,头耳玉雪可爱,只眼眸处并非嵌入红宝石,亦非涂画颜色,而是浑然天成的一抹绯红,竟完美雕刻得栩栩如生,分毫不差。四肢做奔跑状俏皮可爱,两只后腿向后奋力翘去,前腿则一同合拢拱着一颗东珠,那东珠颜色似白又似浅粉,在月色下不住变幻闪耀。 她惊喜交加,在原地不住把玩细看,模样似吃到糖的满足孩童,甚至连抬眸看他的时间都抽不出,直待下一秒便要喜极而泣,他笑着在背后拥紧她,在她耳边垂首轻声道,“我很羡慕这枚戒指。” 温热气息令她一颗心轻颤了颤,钟离尔这才想起要好好奖赏他,却不解此话何意,便欣喜抬眸紧靠在他怀中,鼻音软糯询道,“嗯?” 江淇执起她的手,借着月光打量,缱绻低语道,“可以做我掌上明珠的掌上明珠。” 她眉眼盈盈笑出来,只觉言语累赘,便如同手上灵巧玉兔一般转身拥住他,连日的思念在温香软玉满怀中才彻底缓解。 明月无声,云与雀亦不忍打扰分别多日的有情人,只余下女子指间明珠,流光皎洁,日夜不歇。 太和殿中连日下达几道圣旨,在朝臣百姓中又引起一阵儿纷纷议论。是年五月,李婕妤、兰妃与宁嫔陪着皇后在御花园赏花,清欢带着宫女在一旁的垂柳下踢着羽毛毽子,宫女绣鞋鲜亮,莺啼燕语间飞来飞去的毽子直逗得砚棋目不应暇。 宁嫔接过宫人递来的鱼食,往水中撒去,锦鲤肥美,争先恐后地刹那间便吞光了,惹得她咯咯发笑。 兰妃将目光从儿子那处收回,便听李婕妤与皇后道,“臣妾前些日子收着家书,说皇上即将要推崇新政,本朝的官员部分免交税收,此事娘娘可听闻了?” 早已与江淇谈论过此事的钟离尔瞧着她浅浅颔首,“减免赋税乃仁政,想来朝臣俱也赞同。” 李婕妤蓦地一笑,自个儿打趣道,“可不是?就连臣妾父亲,那般顽固不化的人,这回也并未有异议。” 兰妃垂眸沉思一瞬,与皇后倒了茶,轻放下茶壶道,“皇上一壁征兵养兵,一壁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