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眼中的温柔顿了顿,缓缓上涌的情感变得复杂。 宋珩之缓缓上前走到赵宥身侧,与面如凉水的赵宥一同,等待着对方的回音。 “……原来你们发现了么。”晚姑娘缓缓开口了,语气幽幽。 她兀自叹了口气,缓缓地迈开步子,走到菩提神木下,抬手抚了抚神木粗壮的树干。 举手投足间,她流露出的情感,是怀念。 “婉姐姐的精神不太好,你们发现了吧。”她自顾自开了口。 “她刚嫁到凤凰城来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女孩,那时候我见到她,只觉得自己见到了落入凡间的仙女,她那么漂亮、那么温柔,与城主情投意合,是羡煞旁人的恩爱夫妻。” 晚姑娘微微垂眸,似是叹息了一声。 “……一直到了承华元年,大雍与南诏开战,婉姐姐作为南诏的国民,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国家毁于一旦,她执意要回南诏,却在南诏皇城的那一场血洗之中受了重伤,从此精神都不太好。” “……所以你们见到她,或许会觉得她比常人少了些生气吧。但她从前……”提及从前,晚姑娘苦笑一声,也无意再多言。 “您是说,慕容夫人其实是南诏遗民?”赵宥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但这个说法,的确又让一切的不合理之处得到了解释。 “站在国与国的立场上,他们的爱情或许是个悲剧。”晚姑娘轻声道,“但是他们的爱情本身,早就超越了世俗以外的所有的阻碍隔阂。” “……” 宋珩之沉默着,垂下眼眸,敛起眼中的复杂情绪。 赵宥的神情也一片沉重。 他信这个故事。 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晚姑娘,却不是可以推心置腹之人。 那莫名的熟悉感还似一根悬针一般悬在他的心头无法落地,而他又的确,无法从记忆的某个角落找出这个绝色的女人存在过的痕迹。 赵宥的眼底深深地翻涌上来危险的凉意,他继续追问道:“那……关于慕容府后山上的地下祠堂,您知晓么。” 晚姑娘在这一问下回了头,她的眼中似乎带着些意外。 “城主竟然连这个都告诉你们了?” “……看来他还真是……” 晚姑娘似乎是笑了笑,又及时收住了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轻飘飘的戏谑回答赵宥的问题:“晚姐姐是南诏人,她祭一祭自己故国的故人,没什么的吧。” “什么故人要那样神秘?” “那自然是两位在大雍不太好提及姓名的故人。” 晚姑娘似笑非笑的目光正对上赵宥深沉沉的眸,两人对视间,似乎用眼神过了千百个回合。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