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半圆形,围住了自己师徒。 这些人手中,大都持着渔叉、梭镖、船桨,也有提刀佩剑的,料来是他们帮中的高手。 正对师徒二人的,乃是一个五十余岁老者,生得矮矮胖胖,皮肤黝黑,脸上沟壑丛生,一看便是常年水上讨生活的,手中拄着一口大刀,刃长背厚,显然极为沉重。 老者听了灭决说话,本就阴沉的脸色,越发难看,重重哼了一声,沉声道:“好个贼尼,果然嚣张,怪不得敢伤我鄱阳帮的兄弟!哼,你自恃有鞑子撑腰,便敢肆意妄为,却不知我鄱阳帮的好汉,可从未将鞑子夹在眼里!” 灭决冷冷看向他道:“你这厮又是何人?” 老者把刀往肩膀上一扛,大喝道:“鄱阳帮帮主,‘鄱阳蛟’徐大力!你这贼尼没听过么?” 灭决轻蔑一笑:“贫尼素日往来皆是高士,哪里去听你这等宵小的名头?” 叶孤鸿心底好笑,自己这位师父,若论嘲讽、拉仇恨,真乃与生俱来本事。 他心想这鄱阳帮仇视元廷,大家不是敌人,若是引为误会惹得师父大开杀戒,未免无趣,当下高声道:“徐帮主,要打要杀暂且不论,有句话儿。倒务必先同你说开——这些战马,本来虽属鞑子,如今鞑子原主都吃我师父杀了,这些马儿乃是我师徒的战利品,你若因此生出误会,大可不必。” 不料那徐大力闻言,仰天打个哈哈,满脸不信之色,叫道:“我鄱阳帮兄弟数千,你当我们在元廷官府中没有耳目么?明人不说暗话,老夫数日前便得了准确情报,道是一个出家人护着一个鞑子贵人小孩儿,正在庐山一带游历,此刻你虽狡辩,又能瞒过谁来?” 叶孤鸿看他神情,不似作假,心中不由暗奇,心道这莫非就叫无巧不成书?这个黑锅,竟似为我师徒定制的一般。 灭决师太不耐烦道:“我徒弟说话,言出如山,要瞒你,你配么?你既明人不说暗话,贫尼今日便告诉你,贫尼法号,上灭下绝,峨嵋派掌门人灭决师太,便是贫尼!” 徐大力大吃一惊,惊骇道:“没了天理了!你堂堂峨眉掌门,竟然也做了鞑子走狗?你你你,你这贼尼姑将来死了,可有脸去见你们郭祖师?” 灭决师太脸上青气一闪,狞声道:“你敢辱我峨眉,真正是自寻死路!” 说罢握住剑柄,运力一甩,仓啷啷宝剑出鞘,剑柄嗖的飞出,势如强弓劲弩,只一闪便到了徐大力的眼前。 徐大力大惊,幸好他先把大刀扛在了肩上,此刻扭身横刀,当得一声,那剑柄撞在刀面上,刀面吃力往回一缩,啪的抽在徐大力的面颊上,疼得他“哎唷”一声惊叫,踉跄跌退数步,方才稳住脚步,再看向灭决师太时,满眼都是惊骇之色。 眼见自家武功高强的帮主一招间便吃大亏,鄱阳帮数百汉子顿时鸦雀无声。 这时徐大力身旁,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汉子忽然跳出,唰的抽出腰间长剑,指着灭决师太道:“贼尼姑,你敢伤我爹?我徐寿辉今日同你不死不休!” 说话之间,大踏步奔将来,身法极为威猛迅捷,灭决神色微动,松开叶孤鸿,几步迎上前,挥剑同对方战在一处。 叶孤鸿凝神观战,只见那年轻汉子剑势大开大阖,剑风虎虎,甚觉威猛,灭决师太却是随手运剑,只守不攻。 二人以快打快,转瞬间斗了二十余合,灭决忽然说道:“你这全真剑法,乃是长春祖师一脉别传,长春祖师与我家祖师颇有渊源,看在先人面上,贫尼今日饶你一遭。” 说罢将剑一绞,内力所至,那徐寿辉的长剑脱手而飞。 徐寿辉只觉眼前一花,手中已空,一时间惊得呆了,直到灭决回身,他才忽然叫道:“你、你胡说什么,我这一路剑法,分明叫做斩胡剑法,如何扯到全真剑法上去?” 灭决闻言回身,大奇道:“咦?你不是丘祖一脉的传人么?你师父是谁?” 徐寿辉愣愣道:“我师父人称他‘龙尾剑仙’,姓邹,名讳上普下胜。” 灭决摇头道:“邹普胜?不曾听说。” 叶孤鸿却是暗自点头,心想原来这二人的关系,竟然是师徒,那却有趣了。 灭决不知徒弟所想,她祖师的父亲郭大侠和全真派渊源极深,见对方使的是丘处机一脉的全真剑法,年纪又轻,即便对方自己也不知根源,但她堂堂峨眉掌门,也不好再出手伤人。 但是对方敌意深重,让她自己解释,一想便觉麻烦无比,念头一转,索性一拍“心有宿慧“的叶孤鸿:“徒儿,你再同这些蠢人说清楚些,莫让他们再无礼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