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打量着什么物件似的,让人不忿的同时,又有些畏惧,那种冷然笃定的眼神只让人感觉到难以言喻的霸道和压迫。有那么一瞬,只觉得自己格外渺小,心里胆怯。 舒梵虽不服,也不敢直面他的锋芒,垂着头更伏低了些。 李玄胤笑望着她,盯着她好一会儿,嗤了声:“就这点出息。” 舒梵因羞恼而面颊涨红,倔强地不肯吭声。 “你心里不忿,可又不敢真的跟朕翻脸。”他淡然一笑,轻而易举就道出了事情。 舒梵被戳中心事,面上不觉显出一丝尴尬,更是羞恼。 李玄胤朗声笑起来,宽阔的肩膀都被牵动。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走了下来,片刻就踱到了她面前,抬手就将她捞到怀里,手里的力道是这样不容置疑。 舒梵睫毛微颤,白皙的面孔有些苍白,抬头时,神色复杂地望着他。 他伸手抚过她的面颊,叹了口气,语气却是温和了许多,倒像是求和:“你还要跟朕置气到什么时候?已经一个多月了,气也该消了吧?” 她向来是吃软不吃硬,他这样说,她下意识要怼的话便咽在了喉咙里,一时怔忡无言。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恁般游刃有余的男人,这会儿倒是一副无可奈何拿她没办法的模样。半晌,他松开她,没好气:“比我这个皇帝还要倔,什么脾气?” 舒梵不敢应答,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垂着头当一只鹌鹑。 “别以为装傻朕就拿你没办法。”他剜她一眼。这会儿实是被她气到了,没人能把他逼成这样。 舒梵觉得他好没道理,但是转念一想,他是皇帝,自然不用跟她讲什么道理。实话往往最戳人心窝子,想到这里,她心里更是难平,像被什么蛰了一下似的。 气氛又有朝无可回转的余地发展,李玄胤皱眉,适时敛了神色,转移了话题:“为什么想去赈灾?” “躲朕?”他端起茶盏悠然抿了口。 舒梵屏住呼吸,头也不敢抬,声音稚弱:“天灾连年,我忝居高位享此等奉养,实在受之有愧,想为黎民百姓做点事情。” 他不置可否,只低头徐徐饮着茶,右手略抵着桌面。 人端端站在那边,便是如圭如璋的谦谦君子。 舒梵只瞧一眼便飞快垂下头,实在不敢跟他对视。 “回去吧。”他闭了闭眼,将茶盏搁回御案前。 舒梵有点不甘心,但也知道他不让自己去,她在这儿站到天亮都没用,只得躬身退下。 七八月天气最是炎热,因冰鉴在宫内流行开,吃冰果便成了皇城权贵圈子里的时兴事儿。团宝贪凉,更是一天要吃好多冰果子。 舒梵不让他吃他就开始撒泼,趴在地上不理睬她。 “吃这么多冰果子,你不怕拉肚子吗?你忘了你上次拉肚子拉到虚脱的事儿了?”舒梵在他身旁蹲下,拿手指戳了戳他圆滚滚的小屁股。 他不理睬她,噘着嘴别开头。 舒梵换了个方向,站到他正对面,蹲在地上跟他大眼瞪小眼:“不是不让你吃,只是每日吃的不能太多,拉肚子可不是小事情。” 他压根不听,嘴里嗷嗷地喊起来,又是啊啊啊啊地吵嚷着,后来干脆四脚朝天躺在地上耍无赖。 舒梵实在是气急了,干脆不理他,在旁边喝起了红豆汤。 其余人要去搀他她也不让:“由着他,别管他。” 宫人见状都退下了。 舒梵喝着热乎乎的红豆汤,不时叹息一声,嘴里说着“真好喝”。 余光里看到小家伙时不时朝她张望,她假意不搭理他,盛了一碗温热的搁在一旁,走了出去。其实她没走远,躲在门外静静等着。 果然,刚出殿门没多久就看到团宝从地上爬了起来,爬到桌上把碗扒拉到面前,喝了一口红豆汤。m.mMCZx.cOM